“不行。”莫焦焦还是拒绝,“我想找九九,不看灯了。”
别鹤无奈地同身边的吞楚剑嘀咕了几句,接着故意提高声音,冷哼了一声道:“小祖宗,你知道你犯了什么错吗?”
“……”莫焦焦惭愧地低下头,老实道:“焦焦乱跑,还逃课,不听话。谷主说,要天天上课,不能早退的。”
别鹤剑闻言诧异地撞了撞吞楚剑,道:“这不是挺懂事的嘛?他该知道的都知道啊。”
吞楚剑无声地摆了摆剑柄,示意别鹤继续问。
“咳咳……”别鹤剑只好清了清嗓子,又问:“那你知道崇容剑尊为何生你气吗?”
“知道……”小孩难过地揪着袖子擦掉再次滚落的泪珠,哽咽道:“焦焦逃课,走错路就会走丢,走丢了九九就会担心。食人花长老说,焦焦丢了他们会急死的。”
小孩抬头眼巴巴地看着远处朦胧的雾气,抱着瓷瓶蔫头耷脑的,“焦焦长大了,知道九九不是气我贪玩不念书,是气我莽撞。可是我想回家吃糖葫芦……”
别鹤剑见小孩还是不肯改口,执着地说着要糖葫芦,不禁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猜错了。它悄悄问吞楚剑,“你说他为何不愿说实话?”
吞楚剑不回答,只转身用力一撞,将别鹤剑撞得老远,随即自己也跟着往远处飞。
别鹤剑猝不及防被撞得生疼,正想教训一下自己兄弟,就见莫焦焦身边不知何时已立了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影,连忙闭紧嘴巴跟着吞楚剑跑路。
而莫焦焦懵懂地说完,就见自己一直找的人已经站在了身边。他先是愣愣地仰头跟男人对视,接着终于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就哭了,一时间不管不顾地朝男人扑过去,张开小胳膊努力揪住墨色的腰带,整个人挂在独孤九腰间,连瓷瓶摔在草地上都不管了。
男人垂首盯着小孩乌黑的发旋,抬手搭在小孩背上,力道微沉地拍抚。
过了一会儿,察觉到小孩的哭声渐歇,独孤九方伸手拉开莫焦焦,单膝跪地将小孩拉到膝上,大手圈住小小的人,低头跟莫焦焦对视。
莫焦焦伸出手拽住男人腰间的玉佩,凑近了些许,又安稳地坐在对方怀里抽噎起来,脸蛋都涨得通红,模样可怜极了。
独孤九抬手捏了一下小孩肉乎乎的脸蛋,力道不算重却也有一定的疼痛感,又摸了条干净的帕子出来,正是莫焦焦惯用的款式,轻柔地给小孩擦脸。
擦完后,见莫焦焦还要哭,他沉默片刻,道:“再哭拎起来打。”
莫焦焦登时呆了一下,小脸凑过去蹭了蹭男人微凉的俊脸,气呼呼道:“九九欺负我!”
独孤九眉头微皱,正欲开口,就见小孩扁了扁嘴巴,又抽泣起来,可怜巴巴道:“九九不要走了……”
满腹教训的话瞬间哑火,男人顿了顿,哑声道:
“日后不可再乱跑,椒椒年幼,若迷了路遇险,你如何自保?”
男人低沉的话语中带着隐而不发的威压,却是风雨欲来之兆。
“今日若非云千叶拦住你,你还想自己偷跑回来?天涯海阁距洗心谷之遥,徒步行走需一日脚程。莫焦焦,你哪怕想回家,第一反应也应当是寻求长辈帮助,而非一腔孤勇我行我素。本座平日如何教你的,莫非都忘了?”
“对不起……”小孩埋头偷偷抹着眼泪,胳膊抬起来圈住男人的脖颈,靠过去磨蹭,“九九别生焦焦的气,我知道错了……”
独孤九面色冷沉,安静地看着小孩哭红的脸,低声问:“为何告诉沈思远你想要糖葫芦?怕什么?”
莫焦焦犹豫了一瞬,收紧环着的胳膊,糯糯道:“焦焦是想要葫芦……”明明如此说着,瘦弱的脊背却一直在颤抖。
独孤九沉吟片刻,抬手摸了摸小孩柔软的黑发,接着拉下小孩的一只手,往胖乎乎的手心里塞了一只小小的贝壳。
莫焦焦扭头去看手里淡蓝色的贝壳,手指收紧捏着细细看了看,疑惑道:“为什么给焦焦贝壳?”
独孤九眸色不改,耐心解释道:“此物名为听风贝,产自南海中心小岛,有千里传音之能。本座已在听风贝上下了禁制,椒椒日后上学,若有事想见我,便对此贝壳呼唤本座名讳。此口诀无法对他人生效。”
“真的吗?”莫焦焦开心地将贝壳拿近,翻来覆去地查看,“焦焦叫你,你就会出现吗?”
“嗯。”独孤九轻轻颔首,随即取过听风贝,理顺了贝壳上系着的长长的墨色丝绦,将听风贝戴到莫焦焦脖颈处。
“听风贝来自南海,故记录了南海边的各种声响,每日破晓之时,皆可听到,最为常见的便是潮起潮落之声,间或有海鸥鸣叫。此外,若椒椒夜里将此物贴在耳边,便可听到南海海妖吟唱之音。”
莫焦焦认真地听着,闻言抓着贝壳贴到耳朵上,果真从中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神秘歌谣,那歌声如梦似幻,低回婉转,绵绵不绝。
小孩握着小贝壳听了许久,方恋恋不舍地拿开,他松开捏着贝壳的手,伤心地眨巴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