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眼瞧着李纨主仆慌张失措的模样,孙绍宗心下不由犯起了嘀咕——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替双方‘引荐引荐’呢?
按理说都是自己的女人,又都在荣国府里厮混,若是能结成盟友相互照应,以后就能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风险。
不过她们彼此之间,可未必会这么想,万一争风吃醋起来,不小心露出马脚……
然而不‘坦白’的话,自己又该如何将平儿支走呢?
她现在已然得了贾琏的首肯,再用什么‘不安全’之类的理由,显然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冤家。”
就在孙绍宗心下纠结之际,李纨却是愈发慌了手脚,在他胸膛谁搡了两下,催促道:“你快找个地方让我们藏起来,千万莫让人瞧见了!”
也对!
甭管用什么主意支走平儿,先让李纨主仆躲起来总不会有错。
于是孙绍宗忙把两人让到了楼上,又叮咛她们千万不要发出任何动静。
“孙大人、孙大人!”
就在这当口,楼下已然传来了叫闷声,只是听难嗓音粗声大气的,来的却似乎是个男子。
怎得又不是平儿?
孙绍宗这才晓得是虚惊一场,蹬蹬蹬踩着楼梯下了楼,扬声问道:“谁啊?”
“是小人,周瑞。”
“周管家?”
孙绍宗疑惑将房门拉开半扇,却见周瑞领着两个膘肥体健的护院,正在外面斜肩谄媚的候着,不由皱眉道:“这么晚了,周管家找我有事吗?”
“是这么回事。”
周瑞打了个收拾,左侧的护院立刻递上一块绢布,就见周瑞把绢布抖落开了,双手奉上道:“这是我们府上周护院定下的巡防图,因二奶奶担心不够稳妥,特地让我拿来给大人过目。”
原来是为了这事儿。
孙绍宗伸手接过那巡防图,另一个护院忙把灯笼高高挑起,借着那灯光扫了几眼,就见今晚负责巡逻的家丁护院,共计有八队之多,两队在院墙之外、六队在院墙之内,每队额定六人,皆配备长短兵刃和示警用的铜锣。
而在大观园里巡逻队的六支队伍,又被分为了三明三暗,明的挑着灯笼,负责沿小径巡视僻静处;暗的则是偃旗息鼓,顺着大路在有人居住的宅院附近来回巡视。
咦?!
看到这里,孙绍宗心下忽然打了个突兀,却原来按照那图上所示,这紫菱洲到秋爽斋左近,就有一支队伍在来回巡逻,而且还是不掌灯的暗哨!
这岂不是说,李纨主仆趁夜而来的时候,很有可能已经被暗哨给发现了?!
若真是如此,这周瑞的来意就有些可疑了——或许他是收到了风声,所以借故来试探自己的?
孙绍宗疑心暗生,面上却仍是从容不迫,耐着性子将那巡防图推演了一遍,将其中两处疏漏指给了周瑞。
周瑞忙从袖子里取出支炭笔,将孙绍宗发现疏漏标注出来,又在巡防图的边缘处写下了两行批注。
看他如此认真的模样,倒不像是另有所图。
于是孙绍宗又试探道:“周管家如此重视这巡防图,难不成府上真要在园子里常驻巡丁?”
“是要常驻不假。”
周瑞忙解释道:“不过听二奶奶的意思,似乎是打算从正当年的婆子里选出一批,让护院队简单训练几日,再替下这些男丁。”
说着,他将那炭笔和巡防图珍而重之的收进怀里,又指着左右两个护院道:“今晚就由他们两个在大人门前值守,您但凡有什么吩咐,尽管招呼他们一声便是。”
这不扯么!
真要让这两尊门神守在外面,李纨主仆岂不是插翅难飞?
孙绍宗忙道:“心意我领了,不过你们府上的人手本就捉襟见肘,再说我也用不着旁人护卫。”
周瑞又客气了几句,见孙绍宗执意推辞,也便顺势告了声罪,领着那两个护院匆匆而去。
直到目送那灯笼的光芒消失在对岸,孙绍宗这才将房门反锁了,蹬蹬蹬的跑上了二楼,急道:“你们来的时候……”
话说一半,他忽然发现那楼上空荡荡,竟是不见半个人影。
正疑惑间,西墙根的衣橱吱扭一声敞开了柜门,露出了两个佝偻着身子的女人。
素云抢先从里面出来,把手上的绣鞋一丢,用那裹着罗袜的脚丫踩了,也顾不得提上鞋跟,便急忙俯下身伺候李纨穿鞋。
孙绍宗忙继续问道:“你们来的时候,可曾撞见什么人?”
“自然不曾。”
李纨翘着一只巴掌大的纤足,任由把素云把绣鞋套在上面,又在地上踩实了,这才扶着柜门出来,将另一只脚搭在了素云的腿上,口中道:“因最近大观园的事情,多被凤姐儿推到了我头上,所以几个角门的钥匙,也都另打了一套给我……”
“我不是说进来的时候,路上呢?来这紫菱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