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不要慌,尽量留在原地不要乱动,以免破坏了现场的证据!坐在门口的几位年兄,劳烦把外面的家仆们都喊进来,让他们看住这家酒楼上下的所有人等,免得被那凶手逃了!”
虽说两世以来,孙绍宗也是头一次遇到有人在自己面前中毒身亡的情况,但过硬的专业素质,还是让他第一时间站出来,控制住了现场。
遇到这种突发状况,人往往会产生盲从心理,更何况朱鹏这一死,现场本就应该以孙绍宗为尊,因此众人大多都依言行事。
只是朱鹏桌上几个,却实在难以冷静下来,有的抠喉咙干呕,想要把喝下去的酒水吐出来;有的激动的扯住王炳贤,逼问他为何要用毒酒宴客!
“放心吧,酒里应该没有毒。”
孙绍宗一边向着尸体走去,一边‘宽慰’道:“如果是酒里下了毒,你们这桌上的人,现在至少也应该死了一多半才对。”
说着,也不管那些人都是什么反应,径自蹲在朱鹏的尸体旁,小心的检查起来。
只见这朱鹏双眼瞳孔紧缩,全身肌肉紧绷,四肢有剧烈扭曲抽搐过的痕迹、嘴角还有少量乳白色泡沫状呕吐物……
从这种种迹象来看,他的确是死于剧毒,至于是什么类别的毒素,就不是单凭一双肉眼就能分辨出来的了。
另外,朱鹏的面部表情极为扭曲,除了急性窒息的原因之外,惶恐惊惧、难以置信的情绪也是溢于言表。
显然这个‘大惊喜’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因此他是‘自杀’的可能性,就变得极其微弱了。
再就是朱鹏胸前和左手袖子里,都撒了不少的酒水,似乎他喝到一半,就已经出现了中毒反应,因此失手将剩下毒酒撒在了身上。
初步检查完尸体的状况,孙绍宗又从桌裙【套在餐桌边缘的丝绸装饰物】上扯下一条,小心翼翼的捡起两块酒碗碎片,放在烛台旁细细打量,发现那碗底隐约黏着些乳白色的胶状残留物。
他让朱鹄捧了酒坛,往那碎片上又倒了些米酒,稍稍晃了晃,便见那乳白色残留物又化开了大半。
见此情景,孙绍宗却是愈发皱紧了眉头。
“孙兄。”
朱鹄关切的问道:“你可是瞧出了什么端倪?舍弟究竟是被何人所害?!”
众人也都伸长了脖子、支起耳朵,等着听孙绍宗如何回答。
便见孙绍宗眉头不展,微微摇头道:“凶手是何人,眼下我还难以判断——不过毒药应该是下在酒碗里的,因为这种毒药能迅速溶解在酒水当中,如果是下在别处,碗底根本不可能留下毒药残渣。”
“下在酒碗里的……”
朱鹄将这话重复了一遍,忽然上前一把扯住了王炳贤的衣领,咬牙切齿的质问道:“王炳贤,是不是你干的?!你早就对我家三弟心怀怨恨,再说这酒楼就是你家开的,除了你,还有谁能这般神不知鬼不觉的下毒?!”
“朱……朱朱朱兄莫要血口喷人!”
那王炳贤只慌的手足乱颤,目光不断游移、口中亦是吞吞吐吐:“我……我何曾……我何曾对朱鹏心怀怨恨?”
只这慌乱的样子,在场便有一多半人对他产生了怀疑。
“何曾心怀怨恨?”
那朱鹄见状,自然也是愈发的恼怒起来,也顾不得再隐瞒什么了,愤愤道:“他当日在你家借酒装疯,强行侮辱了你的结发妻子,你敢说你心里不恨他?!”
此言一出,场上众人皆是哗然中又带了些恍然——有这等不共戴天之仇,也难怪王炳贤会下毒杀掉朱鹏了!
“我……我是恨他不假,可我真的没有下毒啊!”
王炳贤慌张的叫嚷着,却哪有人肯听他分辨?
只听朱鹄切齿冷笑道:“是不是你下毒害了舍弟,只需将后厨之人唤来一问便知!”
说着,向朱家的仆役使了个眼色,那几个仆役立刻去到了后厨,将早就被看管起来的厨师、杂役、以及上酒的伙计,全都带到了大厅之中。
朱鹄冷森森的挨个扫了一遍,只瞧的那些人个个噤若寒蝉,这才猛地喝问道:“主席上的酒碗,是谁端过来的?”
噗通~
一个店伙计立刻跪倒在地,慌张的叫道:“小人冤枉啊!小人是与其它人一起去后厨端的酒坛、酒碗,众目睽睽之下,哪有机会在碗里下毒?!”
这店伙计的分辩,倒比那王炳贤清晰有条理了许多。
不过人群中立刻有人驳斥道:“你或许是半路上,趁其它人不备下的毒!当时乱糟糟的,谁会注意到你路上做了什么手脚?!”
众人闻言,都是深以为然。
那朱鹄的脸色便又阴沉了几分,正待喝问他是不是受了王炳贤的指使。
那店伙计却又急忙分辨道:“冤枉啊大人!那酒坛少说也有十几斤的分量,再加上每桌十五个酒碗,小人双手捧着木托已然时分吃力,如何能腾出手来下毒?!”
因是武人聚会,酒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