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事成定局说什么也毫无用处。
两人沉默一会儿,崔呈秀打破沉默道:“如何惩处与我。”
“今日大朝会上面,皇上说了,凌迟处死,不经三司,大臣们纷纷阻止,魏公公也说了话,最后皇上决定让刑部审理,不过只怕你逃不了凌迟的下场。”田尔耕轻声说道。
“凌迟处死,哈哈,事到如今,魏公公就说上几句话,把我等害的如此之惨,魏忠贤,我真是看错了他,跟错了人。”崔呈秀咬着牙说道,刘通被杀的事情崔呈秀没有看到,此时的他还坚信着是魏忠贤指使自己谋反。
“这事跟魏公公有何关系,万万不可胡说。”田尔耕看向四周慌忙的说道。
“田尔耕,你没错,你只是比我聪明而已,你早就知道了魏忠贤的真面目,实不相瞒,我谋反是受到魏忠贤的指使。”崔呈秀恶狠狠的说道。
“不可能,今日我见魏公公,他好像根本就不知道此事,若说他指使你谋逆,我绝不相信。”
“那是因为事情败露了,魏忠贤何等聪明,这等杀身大祸怎会往自家身上揽。”
田尔耕沉默不语,而崔呈秀接着说道:“田大人,你看着我们昔日同僚的份上,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情。”
“何事?”
“杀了我。”崔呈秀迫不及待的说道,千刀万剐的滋味他实在不想受。
“这,这万万不可,你现在是朝廷重犯,我负责关押,若是你死了,我难逃其咎,万一弄巧成拙,皇上认为我与魏公公勾结,到了那时候悔之晚矣。”杀崔呈秀这件事情田尔耕当然不想干,在这个紧要关头,他可不想往自己身上拦事非。
“田尔耕,你觉得皇帝相信你吗?”崔呈秀轻声说道。
相信吗?田尔耕也在心中这样问着自己,事实证明,朱由检根本不相信自己,不然怎么会让骆养性率兵包围自己的府邸呢,若是不按照皇帝的意思行事,府邸中的人只怕都会受了无妄之灾。
“一朝天子一朝臣,皇上不相信你,他只相信他的亲信,你却占着高位,心又跟他不在一起,每当看见你,便如鱼刺在喉,怎会舒服,你现在破了谋逆大案,有大功劳,皇上也在忧愁着怎么赏赐你,更无原由让你隐退,可你若是玩忽职守,导致看守的重犯离奇死亡,皇帝便有原由撤掉你的职位,到了那时候,你才是真正的安全。”崔呈秀语重心长的说道。
崔呈秀的这些话让田尔耕猛地一惊,他在寻找一个可以安然脱身的时机,而朱由检也在找一个可以让田尔耕下台的理由,这对于他来说是个好机会,不过若是朱由检乱想把这些联系到自己与魏忠贤有秘密联系上面来的话,那也得不偿失,此时的田尔耕十分纠结,他现在就像在走独步桥,每走一步都需深思谋虑,不然便会跌落峡谷,永不翻身。
“容我再思量一番。”
“有何思量的,这才是你唯一的出路,我倒了,杨寰,田吉,崔应元都被一网打尽,魏忠贤的死期也不远了,魏忠贤若是一死,下一个轮到的便是你,若我死在监狱中,皇帝会明白你的苦心,知道你不愿意在纠缠在这朝政之中,此乃最佳的脱身之计啊。”崔呈秀接着劝导田尔耕。
田尔耕思量一阵后,看着崔呈秀说道:“看在昔日同僚的份上,我给你一个痛快,但愿如你所想。”说完后,田尔耕便转过身朝外走去。
崔呈秀看着田尔耕的背影,心如死灰一般,干脆的死去胜过凌迟处死,虽然这是最好的结局,可他对这人世间仍有百般依恋,一场富贵一场梦,他用自己的性命换取了权倾一时。
坤宁宫中,朱由检与周皇后共进了午膳,食用的御膳皆是些清淡之物,这也是周皇后最吸引朱由检的地方,贵不娇,当上皇后,但却对没有一丝得意之处。
“皇后,你可知道前朝的事情?”朱由检放下筷子轻声说道。
“臣妾知道了一些,崔呈秀谋逆,乃是他自己狼子野心,皇上并未有失德之处。”周玉凤开口劝慰道,周玉凤当然不知道此时自家夫君心中的真正想法。
朱由检的内心极其矛盾,崔呈秀倒了,阉党的核心成员几乎被一网打尽,魏忠贤的左膀右臂被清除了十之八九,故魏忠贤对他的皇权构不成威胁了,而他的矛盾所在便是在魏忠贤身上,魏忠贤对他已经构不成威胁了,是生是死都在自己的一念之间,不过到底怎么处置魏忠贤却让朱由检十分犹豫。
按着本心来说,自己初等帝位,魏忠贤在这个时期为自己尽忠,做出了诸多贡献,可另一方面却是魏忠贤确实做了些伤天害理的事情,又一度站在大明朝的权力巅峰,建立生祠,排除异己,蒙蔽御听,更是此时大明朝官员贪污的源头。
“王承恩,你们先退下。”
“遵旨。”王承恩知道夫妻两个人要说一些私密的话,带着奴婢太监便出了坤宁宫,并关紧了殿门。
“皇后,有一件事情让朕十分困扰。”朱由检轻声说道。
“皇上为何困恼,可告知臣妾。”周皇后温柔的说道,俏脸之上有些担忧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