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激愤说完,才一屁股坐下,却依然脸红筋突,一副气愤不已的模样。
而见他们这般模样,布木布泰脸上却是一片惨然,她苦笑一声道:“摄政王。哀家曾说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大清已是如此惨状,唯一之计,便是忍辱苟活。毕竟,我大清国力孱弱,兵马稀缺,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能与那如日中天的大唐帝国相抗衡!恕哀家直言,这般起兵造反,其实根本没有任何胜计!”
“摄政王,退一万步来说,就算你们里应外合,一举驱逐消灭国中唐军,侥幸造反成功。那李啸一代雄主,不世人杰,安可坐看尔等叛乱而不加以剿灭乎?若其大举发兵,四下来攻,我大清无兵无援,仅凭豪格的这一万余兵马,以国中凑数的万余人,哪里能是唐军的对手!这般稀微兵力,哪怕是放弃国中其他地方,全力退守都城盛京,都是杯水车薪,远远不够啊!且唐军兵精将锐,又有当世最为厉害的火器助阵,他若发兵攻,只怕会如我大清将来烈日下的冰雪一般,迅速消融,再无孑遗!”
说到这里,布木布泰眼中又是盈盈有泪,她哀声道:“摄政王,错踏一步,遗恨千古。哪怕再忍辱负重,也比尸横战场要强,现在豪格未至,我等还有充足的时间,把豪格部众的行动,去向唐军一一如精神状态禀报,对这奸贼豪格,来个反戈一击,方可将功补过,方可不让大清就此灭亡呀!”
布木布泰哀哀说完,多尔衮却是有如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腾地站起,面目狰狞地吼道;“太后,你这般话语,皆是妇人之见!现在我军局面,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何还可临阵退却,如何还可自毁其计!告诉你,你和你的小皇帝愿意给唐军当哈叭狗,愿意腆颜求存,但我多尔衮忍了这些年,实在是受够了!本王宁死,也不愿再这屈辱地活下去!与其等到将来被唐军细刀割肉慢慢流血而亡,还不如现在就举兵而返,死中求活!”
多尔衮深吸一口气,又继续道:“就算将来唐军大军来攻,我军无法坚守,又有何惧!我等大不了放弃都城,全面退守山野,与唐军游击作战,亦是可行之策,却是绝无坐以待毙之理。总之,我等乃是生长于白山黑水的群狼,天性孤傲自由,安可给那些汉狗作仆奴!本王主意已决,这番举事,不成功,便成仁!”
听完多尔衮的话,布木布泰一脸煞白,她怔怔地扭过头去,望向窗外,喃喃地说道:“摄政王,你果要这般行事,估计真是天意要亡我大清了!”
一语说完,布木布泰掩面而泣,放声痛哭,有如桃花带雨,倒把一双俊眼,哭得有如一双烂桃儿一般。
见情人这般难过悲怮,多尔衮心下亦是感伤,他一声长叹,缓步过去,搂住布木布泰肩膀,欲要对她温言几句,却被布木布泰一把拔开。
“摄政王,你走吧。你要做什么,我孤儿寡母,自是拦不住你。只希望真到事情不济之时,能提前告之我娘儿俩,我娘儿俩自会自寻绝路,断不会受辱于唐人之手。”
她一说完,便决然地背过身去,虽还依然饮泣不止,却再不多看多尔衮一眼。
多尔衮一声长叹,他很想多说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口,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便欲离殿而去。
多尔衮转身而走,却没看到,布木布泰缓缓转过身来,一双杏眼中,闪过一道冷厉的寒光。
而就在这时,一阵晚风吹来,将以殿角一处帘幕吹起,多尔衮扭头一看,只见里面那身着便装瑟瑟发抖的,正是年方十二岁的小皇帝顺治。
“哦?皇上,你,你怎么也在这?”
多尔衮一愣,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
多尔衮下意识惊问,布木布泰却是脸色大变。
这时,那顺治却是一脸恨恨地看着他,其目光狠厉,竟如看千古仇敌一般,他亦不回话,只是掉头就朝殿门外跑去。
他边跑边喊:“刀斧手何在!速速拿下反贼!”
这一瞬间,多尔衮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可恶啊!
没想到,自已深夜前来,想要向这母子二人禀明实情,却怎么也没料到,他们已不知从何处得知了自已要叛乱的消息,竟趁自已入宫奏禀的机会,母子二人合计着,要对自已下手了!
这个大玉儿,还说什么是自已的知心情人,为了她与她儿子的安全与皇位,为了能继续在唐军的重压下苟活下去,竟不惜对自已痛下狠手。
实是端的可恶!
而随着顺治这一喊,雍宁宫门外走廊两边的椒壁处,砰的一声,全部崩裂,约有二十多名全副武装的护卫,破壁而出,手持砍刀与虎刀,呐喊着朝殿内冲来。
突逢大变,多尔衮脸色惨白,不过,久经战阵的他,迅速反应过来,一下子从贴身内衣处,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地朝那正朝殿门外猛跑而去的顺治,拼力掷去。
一道寒光呼啸闪过,卟的一声轻响,那柄锋利的匕首深深地扎入顺治的后心,刀刃尽入,只剩刀柄于外。
有如刺破了一个装满鲜血的气球一般,顺治被捅破的后心处,大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