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颗被扎在枪尖上的头颅犹在不停地滴血,王尚礼不觉瞪大了眼睛,他的内心,顿是有如刀割。
没想到,自已拼死率众杀回本阵,唐军却已抢先攻灭本国,还把大西皇帝张献忠给斩了。
这样一来,自已再与唐军继续打下去,还有何意义。
“皇上啊!”
他一声哭腔,掷刀于地,扑通一声跪倒,随即伏地痛哭。
见到主将跪倒于地,后面追随他一起回返的大西军兵,亦呼啦啦地跪了一地。
“敌将!你大西国的皇帝张献忠都死了,你等顽抗下去,复有何益,你等到底降还是不长,快快回话!”这名唐军骑兵又极不耐烦地催问一句。
王尚礼心头一颤,脸上满是羞恼,却又不敢发作。
是中,皇帝都死了,大西国已是行将覆灭,自已再打下去,究竟是图个什么呢?只怕是自已最终拼得一死,却还是连个忠臣的名声都得不到。
一时间,王尚礼只觉得自已有如一具行尸走肉,不知道自已接下来,到底要如何应对。
“要战要降,快快回答!”唐军骑兵已是一脸不快。此时,旁边的唐军检兵,已是刷的一声,齐齐地将锋利的枪尖对准了他。
“降,我等,愿降。”王尚礼一声长叹,高高举起来双手。“传我之令,打同白旗,向唐军投降。”
“得令……”
见到远处的大西军中,一片白旗飞扬,一直用千里镜密切关注局势的唐军主将安和尚,脸上顿时满是喜色。
看来,自已这招擒贼先擒王之策,效果甚是可观哪,这张献忠一死,其余部兵马,果然再无战心,立即投降。
安和尚冷冷一笑,放下千里镜,大声下达军令。
“传俺军令,立即收编降兵,令他们速速放下武器,跪地接受投降,可保其性命无虞。”
“得令!”
随后,唐军第二镇长安和尚,与唐军第十一镇镇长莫长荣,一齐策马来到这在西军面前。
见伏跪于地的王尚礼,盔甲脱落,发须散乱,不停地哀哀痛哭,一副伤心至极的模样,安和尚与莫长荣二人,皆满是感慨。
此时的王尚礼,已听唐兵说过,前来的二位是唐军第二镇长安和尚与第十一镇长莫长荣,才略略地擦了擦眼泪,继续倨跪于地,做出一副恭迎请罪的态势。
本打算好好嘲笑王尚礼一番的安和尚,见他如此哀怮,顿时也没了心情,只是一声轻叹后,便瓮声瓮气地喝道:“王尚礼,张献忠负隅顽抗,强要与我军相战,才落得这般当阵而亡身首异处的悲惨境地。他要寻死倒不打紧,只不过,又白白死了万余名手下,皆是其之罪也!只不过,张献忠虽死有余辜,但你等能幡然悔悟,及时弃暗投明,亦是大功一件。先前种种过节,不过各为其主罢了,现在皆可揭过。”
王尚礼一脸羞赧,不敢正看那正端坐马上的安和尚。他紧紧地咬着牙,在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后,他来到安和尚马前,纳头跪拜。
“罪臣王尚礼,强抗天兵,悔之无及,现多谢唐军不杀之恩!”
其他的一众下属部将,见王尚礼纳头而拜,亦不再迟疑,立即紧随王尚礼,纷纷跪地参拜。
一时间,安和尚的马前,呼啦啦地跪倒了一片大西军将领。
“王将军,不必如此。我军说话算话,你等大可放心!”一旁的莫长荣也插话过来,他心下得意,却故意一脸关切之色。
王尚礼心下惭恨,他不敢起身,只是拱手禀道:“安镇长,莫镇长什么也别多说了。在下愚蠢,有眼不识泰山,强要与贵军相争,今日之战可谓自取其辱,悔之何及矣!此番战败来降,亦再无半点颜面可言。将军要如何裁处我等,但凭处置便是,在下断无二话。”
“王将军,你与诸将,皆且起身说话吧。我军既已容你等归降,这先前之冲突,种种不快,亦可就此揭过了。”
安和尚心下快意地俯望地上跪伏的王尚礼,冷冷一笑,轻轻地抬了抬马鞭,示意其起身说话。
王尚礼脸皮涨得通红,他站起身来后,其余诸将,亦个个沉默起身,气氛十分尴尬。
王尚礼讪讪起身,又叹道:“在下惭愧,再次谢过安将军厚德隆恩。贵军愿接纳我等,不究既往,这般宽大为怀,那我等岂能不推心置腹,誓死效忠乎?从今后,我等愿在贵军帐下,投效驱驰,尽效死力。”
安和尚闻言,哈哈大笑,内心却在不停感叹。
王尚礼这厮,现在主子张献忠一死,此人为得赏识,为了更好地改换门庭,见是这般卑躬屈膝一副媚态。看来,此人在现实面前,倒是身段柔软,颇识时务呢。
安和尚内心鄙视,表面却故作欣赏之相,他沉声道:“很好,王将军这番表态,甚合本将之心。你们放心吧,我军既能容尔等归降,自当用人不疑。只要你等忠心效力,又如何会不加信任呢。但是,尔等亦需知,我唐军可以不咎既往,却绝不容今后生变。此番来投我军后,尔等要尽心效忠,再不得有任何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