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我大顺皇帝之意,是希望贵国能派出5万兵马,径自进入我大顺境中,与我大顺一道合兵对付唐军。毕竟现在贵国与我大顺,乃是一水领邦,还望能守望相助,以解我大顺危机。恕在下说得直接,若大顺有难,甚至沦于唐军之手,则贵国亦将是难安矣。这唇亡齿寒的道理,相信摄政王亦是明白,不需在下多言。”
见摄政王多尔衮一副沉思模样,顾君恩一脸期盼,眼神都满是冀望之色。
多尔衮却犹是昂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仿佛对顾君恩的话语,完全不以为意。
顾君恩这多尔衮这般模样,心下不由得有些发紧。他略一沉吟,又试探着说道:“当然,如国贵国觉得南下不便,亦可只在北方袭扰那唐军从山海关到金汤城之运输线,袭扰他们的后勤部队,夺走他们运送的各类物资。一定要让唐军在北方不得安宁,至少让他们的第四镇兵马,因为运输线不断受袭,而不得不退回宣府北路,这样一来,我大顺国北方压力就会大为缓解,唐军只能一面进攻我国,亦可为我大顺大添胜机啊。”
顾君恩顿了下,又说道:“摄政王,恕在下实说了吧。唐军此番调集如此之多的兵力,以拼尽全力四面包围地攻打我大顺,实是存了要彻底底灭亡我大顺国之念想。而若我大顺一旦不敌,一旦因为战事不顺而成为唐军攻击下的牺牲品,那接下来,只怕唐军将会继续发兵北上,直取贵国,此为必然之势也。这般结局与后果,想必摄政王比在下更是明白。”
+多尔衮凝视着顾君恩那满是谄笑的肥胖脸孔,心里却是重重滋味堆叠在一起,难以言喻。
哼,这李自成真他娘的打的好主意,他大顺国有难,却要让咱们清军去为他卖命,为他去挡唐军的枪尖,这算盘真是精明哪!
只不过,自己真的能拒绝他们么?
多尔衮知道,李自成为年初在金汤外被唐军攻破防线,大败而溃,统共丧失了十多万兵马,可谓大伤元气。故这近一年来,一直在招兵买马休养恢复,对外作战倒是没有任何实际动静。
李自成这般隐忍无为,自是因为手下军兵,大部皆是新兵,不堪使用,所以才一直没有对李啸进行复仇。只不过,现在李啸又打上门来,大顺若只靠手下那些新兵,只怕确是难与唐军相抗衡,那大顺一垮,唐军势必乘胜攻打张献忠的大西国,待一统全国后,极可能纠集全国兵力,一齐北向,攻打清朝。而真那到了这般境地,只怕国势不振又外无强援的清朝,也要在唐军这般凌厉的攻势下,土崩瓦解了吧。
顾君恩这厮所说的唇亡齿寒之理,倒也确如其份呢。
唉,真没想到,一心志统天下的大清,会有沦落到与汉人的汉寇政权称兄道弟,以至还要为他们拔刀相助的时候。
想到这里,多尔衮脸上表情愈发复杂,忍不住又是一声轻叹。
不过,他还是未肯当面立即表态,而是淡淡地对顾君恩说道:“此事关系重大,本王亦不能一人作出决断,需得与太后详细商谈后,再可作定夺。这样吧,你们远来辛苦,且去馆驿歇驻一番,待我大清正式作了决定,再来知会你等。”
见多尔衮这般说辞,顾君恩虽是无奈,却也只能听他安排了。他随即拱手应诺了一声,便立即告退离去。
顾君恩一行人离开后,多尔衮一脸忧色地复在厅中来回踱步了一阵,便喝令备轿,让人送他前往太后布木布泰所在的兴庆宫。
出发之时,一场大雪又从天而降,抬轿的一行人踩在没膝的雪水中,实是苦不堪言,好在摄政王府离皇宫甚近,故未花太多时间,倒也匆匆赶到。
此时天虽已黑透,但布木布泰倒还尚未歇息,听到老情人顶风冒雪前来,布木布泰猜到多尔衮定是有要事要见自已,遂立刻唤其入内。
多尔衮入得宫来,也不讲甚礼仪,匆匆客套数语后,便一五一十地将顾君恩的全部话语,转述给布木布泰听。
布木布泰一脸僵硬地听完,整个人顿是伫在原地,有如一具木偶一般一动不动。
“大玉儿,你怎么了?”见布木布泰神情有异,多尔衮轻声问道。
布木布泰没有回答,她在内心深处,却忽地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怆然。
没想到啊,唐军势力发展竟是这般神速,几乎是摧枯拉朽一般地将弘光朝廷打了个落花流水奄奄一息。现在唐军兵精将锐,人马充足,终于发兵北上攻打大顺国,看唐军这四面围攻的架势,竟是要一举灭掉李自成的大顺国才甘心呢。
而大顺一灭,那偏居川西一隅之地的张献忠的大西国,必然亦不可保,定会被唐军顺手牵羊地加以消灭。那李啸在基本统一明境后,接下来的兵锋所向,就必定是塞外的满清了。
想想大清自太祖老奴艰苦奋斗,草创起家,一路打败各个不服从自已的女真部落,最终征服女真诸部,然后又连续打败明军,最终集父子两代人之力,在这塞外建立了大清朝。
没想到大清仅传了两帝,到了自已儿子顺治的手里,就隐然有了覆灭之忧,而这样可怕的形势,已然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