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战场上逃归的骑兵刚刚过桥,尾追而来的唐军骑兵,已然迫近桥头。
“快!迅速堵住桥头!万万不可让唐军过桥!”
张可望急得一脸紫涨,额上青筋暴跳,他冲着桥头,近乎声嘶刀竭地叫喊起来。
张可望命令方下,便有大批方从本阵撤回的步兵,又喘着粗气,快步跑去填阻那桥梁入口。
算是张可望运气好,他的步兵在几乎把肺跑炸之际,跑到了浮桥入口处时,那唐军骑兵也刚刚冲到了桥梁对面。
见到对面的敌军步兵,已紧急摆好架势堵塞了桥梁另一头的入口,唐军骑兵们见到失去了突击的良机,他们顿时不得不纷纷在桥梁口勒住马蹄。
而在大西军全军大部溃回本阵后,从叙州城出城扫荡的曾英部骑兵,在大肆杀死杀伤了约两千余名溃兵后,终于凯旋而归,得胜回城。
在叙州城那汹涌而起的欢呼声里,作为前锋率军攻城的大西军副将艾能奇,一脸血污发须蓬乱地返回了本阵。
此时的他,听到后面那连绵而起的欢呼声,心下的羞恼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
操,这个时候退兵,非但功亏一篑,反而被城中骑兵反杀,这前前后后加起来,倒是损失了近三千名弟兄,这仗真他娘的打得窝囊!
他纵马奔至张可望面前,原本想质问他为什么下此命令,只不过,当他看到横江对岸那无边无际奔来的唐军援兵,不由得亦是倒吸了一口凉气,那些质问的话语,生生地咽下肚中。
靠,如果不是张可望这道命令下得及时,自已的五万攻城步兵,真被唐军前后夹击的话,极可能真会一战而溃呢。
此时,唐军与大西军的战斗暂告一段落,叙州城中的曾英部兵马凭城固守,而好不容易才匆匆列阵的大西军,与河岸对面纷涌过来的唐军,隔河对峙。
后续的唐军援兵一路疾行,快速逼进,几乎在半柱香的时间里,就迅速地抵达了横江对面,然后就地排开列阵。
张可望与艾能奇看到,这唐军战阵一路急赶而来,竟然可以大致保持严整阵型,战阵摆好后,十分地严整有序,丝毫不留可以偷袭的空间与破绽,不由得又让二人吃惊不已。
他们从千里镜中,惊讶地看到,横江对岸的唐军,虽然看上总兵力比自已约少三分之一,但其所排成的阵型,是一个宽度几乎与已方相等的一字长蛇阵,近万名盾兵一字排开,那镶着两排锐利尖利的大盾,有如一道临时筑立的钢铁之墙,在时近中午的艳阳下,闪着凛凛寒光。
而在盾兵之后,则是密密麻麻的枪兵,他们在这盾兵筑成的钢铁墙上,在每面盾牌的上方,都搁有一根寒光闪烁的4米精钢长枪,有如蓄势待发的毒龙,阴狠地等到着对面越走越近的猎物。
唐军枪兵足有三层,可以确保有足够的兵力填补损失,整个阵形十分严整,充满了凛凛杀气。
而在枪兵后面,是大批手持震天雷的唐军辅兵。张可望与艾能奇两人绝不会想到的是,这些未着盔甲的辅兵,其实是唐军杀手锏般的存在。他们每人腰间挂着十多颗单手震天雷,看似无甚攻击力的他们,其实却是唐军最大的秘密武器。
在整个唐军枪盾战阵后面,则是分列着两部骑兵,以及两部重甲横行队员,以这两股部队,来保护侧翼安全。
只不过,他们的阵型中最显眼的,便最前面处,那从甲乙两营精选而出,多达近六千名的火铳手,正呈前后两排的队式站列。
总地看来,对岸的唐军战阵,有如一架精密组合的战争机器,极其有序又丝毫不乱,却有一种极为凛厉强烈的威压之势,让对面的大西全军感受到了无形而巨大的压力。
很快,令张可望艾能奇这两员大将,感觉更加郁闷的事情出现了。
那就是,自家那仓促摆阵的战阵中,那前军阵脚,随着对岸唐军的不断迫尽,在隔着一道横江的情况,竟开始下意识畏缩后退,让整个阵型出现在了一阵混乱。
见到这般情景,张可望与艾能奇二人下意识对望了一眼,脸色皆十分复杂。
靠,没想到唐军的气势,竟到了如此地步!
“传令全军,不要慌张。”张可望脸色复杂,大声喝道:“唐军兵力与我等相比,少了近半,又有这横江远隔,只要我们能守住浮桥,有何可惧!纵然我军现在疲惫,士气不高,但完全可以凭江水之隔,在此战胜远道而来的唐军援兵,只要能在此拖住他们,便是胜利,诸位皆当有信心才是!”
张可望军令下达,整个战阵才渐渐从混乱中恢复,开始稳定下来。
只是,就在大西军重新稳定之际,那河岸对面的唐军战阵中,那就前面的两排总共近六千名火铳手,则立即前排蹲跪,后排站立,排出两重射击阵型。
见到唐军摆出隔河射击的态势,张可望心下一凛,暗觉不好,却又想着唐军与自已战阵前面相隔横江,其距离近有一百五十余步,按着现在明朝常见的火铳,一般最多只能射个七十八步,当不可能射击到自已的军阵,故唐军是不是在虚张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