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留守宁远堡外,并五万余名精锐流寇,皆在刘芳亮带领下,浩浩荡荡地地遁着唐军撤退的踪迹急赶猛追。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急急追了一个多时辰后,前面已远远地可以看到,唐军那些押阵而退的骑兵了。
见到这些骑兵,刘芳亮在此时,反倒是忽地心头一紧,警惕性猛然地加强了不少。
这些唐军,该不会是诱敌之饵吧?
已有三千人马折损的刘芳亮,近乎下意识地想到这个问题。
他立刻仔细察看了下一周围的地形,却发现,经过了前面这丘陵起伏的地形后,这里地势平旷,一望无际,只有在视线尽头,方可见一线山脉。
看到这番景象,刘芳亮才骤然放下心来。
这样平旷无垠的环境中,唐军想要设伏,根本不可能。
而相反地,自已如果能一鼓作气冲过去,凭自已十倍于唐军的兵力,当可将其彻底歼灭,当是稳拿手攥之事,容易至极。
一道狠色从刘芳亮脸上腾地窜起,他立即大声喊道:“兄弟们,全军加紧进军,一定要把这股唐军彻底消灭,绝不能让他们轻易逃了!”
听了主帅的命令,五万流寇齐齐发出震天吼声,每个人脸上都是骄狂轻悍之色,都纷纷愈发加快了行进的脚步,愈发快速地朝着着目光尽处那些正在急急后撤的唐军,急急奔去。
对于流寇来说,这些仓皇后撤的唐军,实在是有如一块挂在脖子前的肥肉一般,无比诱人,香甜美味,就等着自已一口吞下。
就这样,流寇急急追了约两柱香的功夫,刘芳亮忽然看到,远处的唐军,忽地停下了撤退的脚步,转而开始就地布阵。
刘芳亮见状不觉大疑,这可奇了,人数仅有自已十分之一的唐军,不赶紧逃命,怎么还有勇气与胆量,来与自已对战一场不成?
刘芳亮的疑惑,不久之后,便迅速找到了答案。
他看到,远处的地平线上,仿佛突出涌出一道细细的黑线,而随着自已的部下军兵越行越近,他清楚地看到,那条黑线越来越粗,渐渐地幻化成了无数整整齐齐的兵马。
这些兵马,密密麻麻,气势极盛,正与自已行进的方向相对,同样开始快速朝自已方向,一路奔行而来。
见到这些突出其来的浩大唐军阵势,刘芳亮的心,瞬间就沉了下去,一时间,竟有莫名的恐慌。
与此同时,他立刻明白了,唐军的最终计策是什么。
原来,方才唐军消灭这三千人的小部队,仅仅只是给自已抛了个诱饵,最终目的,是为了吸引自已的大部队前来报仇决战。
他们这番良苦用心,倒是狡诈得很呢。
那么,一路追击到此的自已,真的要与他们对决一战么?
刘芳亮迅速地目测了一下对面的唐军兵力,他略略粗估了一下对面的兵力,发现他们不过仅有两万余众。
他随即想到,按唐军的编制,这应该是唐军两个营的规模,他们一定是早早地在此设了埋伏,就等着自已前来自投罗网呢。
那么,这一战,自已到底是打还不不打?
只是,现在两军即将交错对接之际,还能由得了自已撤退么。现在的局面,变化得如此突然,自已已是根本来不及撤离了。
而很快,刘芳亮就为自已这个怯懦的念头,暗暗感觉羞耻。
真是岂有此理,自已有五万多精锐部众,唐军只有区区两万人,兵力不到自已一半,就是再精锐悍勇,兵力有限又正面迎敌的他们,又有何可惧。
而且,自已已在千里镜中看得清清楚楚,唐军并没有携带诸如火炮或投石机等重型武器,也和自已一样,仅有步兵与骑兵而,那这样的战斗,按理说,自已有两部于敌的优势,一旦交战,自已非但不会受挫,反而当可毫无困难地占据上风呢。
刘芳亮不由得心下暗笑自已,看来自已还真在山海关被唐军打怕了,才这样潜意识地畏惧敌人,说出来真真可笑又可悲啊。
而现在,他又立即想到了,这一战的价值与意义,其实有多么的重要与关键。
因为,若能在这里,彻底消灭这两个营的唐军兵力,那么,整个唐军第四镇兵马,将被自已消灭掉三分之二,那仅剩三分之一的唐军,就算凭城而据,只怕亦是独木难支,最终会被大顺军与清军联合消灭掉。
而自已若能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带着这些部下,把这两万余唐军消灭在此,那将来乘胜拿下整个宣府北路,攻下金汤城,彻底消灭唐军第四镇兵马,自已当居首功,自是不在话下。
而能立下这般赫赫大功,自已岂非将是大顺朝中第一人乎?
如此一来,将来无论是在闯王那边,还是在朝廷之内,自已的军功与份量,将会远远地超卓众人,让刘宗敏李过等人望尘莫及。从而凭此战功,一洗在山海关战败的巨大耻辱。
这般荣耀与机遇,岂可落于旁人之手。自已若不抓住,又岂不是太过可惜。
想到这里,刘芳亮喉头涌动,连呼吸都开始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