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的这番话,让鳌拜与杨善二人,皆深以为然。
杨善首先道:“肃亲王,你放心吧,我等虽为唐军所救,但在心下,坚决奉你为主,绝无二心。”
鳌拜皱了下眉头,亦立刻表态:“杨善说得是,我等皆是肃亲王一手提拔,如何可背主忘恩乎?唐军纵是对我等有恩,他日回报便是,但我等效忠肃亲王之心,天地可鉴,万世不移。”
听了二人的表态,豪格一脸欣慰,他立即朗声回道:“很好,本王得二位鼎力相助,何愁将来大事不成,等到将来诛杀多尔衮,复从唐军中自立,重掌大清权柄之后,本王一定不会亏待二位!”
三人遂后,又详谈了许久,方分别散去。
接下来,按李啸的安排,豪格留下长子齐格顺,让他独自留居于济南,他则与鳌拜杨善等人,带领李啸拔给他的一众原满洲兵马,在登州城外,接受唐军的整编。
此时,全军之中,包括他自已在内的每个人,都已剃去发辫,换了汉服,除了汉话尚不太流利外,基本倒与一个普通汉人无异。
只不过,豪格虽然外表与汉人无异,但在他心中,依然牢记自已是大清宗室,是满洲之主,是大清曾经权倾天下的肃亲王,绝不是诸如德克西克、阿达海之类的宗室子弟,成为背弃满洲,背弃祖宗,甘为汉人的苟且之辈。
屈颈以缩伸,腾达自有时,豪格在心下,不停地激励自已。
只不过,豪格虽然暗自砥砺,但他迅速发现,自已虽然名义上是这支军队的统帅,但对手下的军队,已开始迅速脱离控制了。
因为,自效仿唐军制度,在军中安插监抚司人员后,豪格发现,按造唐军的组织架构,对于手下军兵,自已竟然只有指挥权与训练权,对于真正掌控军队的赏罚以及考核等权力,竟然全部掌控在监抚司那群文官手中,他心下的暗自恼恨,真真何可言说。
狗入的唐军,这一手真是端的够狠。
他知道,唐军这种做法,相当于把自已擅作威福专权独断的机会给彻底剥除了。让这一群只受他自已控制的文官,来掌握对士兵利益最为相关的赏罚与抚恤,实在是对自已釡底抽薪,让自已的权力被迫极大稀释,再无法象在清廷中一样,对手下可以任意处罚乃至定其生死的权力了。
更可恶的是,这些该死的文官,每天分早中晚三次,不停地给士兵洗脑,让他们明白,他们为唐军效力,一定要忠于唐王李啸,断不可擅可异心,一定要为唐王为国家为百姓而战,而不是要求他们来效忠自已。
这样的理念,每日不停地灌输,豪格敏锐地发现,这些外表已与汉人无异的满洲士兵,从思想与行动上,也开始与自已渐渐离心离德了,这番变化,让他内心无比痛苦,又只能强自忍受。
不过,豪格纵有万般不满,也不敢当面表达出来,相反地,他表现出一副相当配合与极其顺从的模样,让监抚司的文官,以及军中隐藏得更深的安全司特务人员,至少在表面上,挑不出他的半点毛病出来。
当然,豪格也早就想过,现在自已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可能初来乍到,就与唐军闹出矛盾出来。但到了将来,等自已打败可恶的多尔衮,报了国仇家恨之后,那时的自已,势力与部众也已重新壮大崛起,到了这一刻,就一定要彻底去除唐军这些可恶的控制手段,要把这支赖以存身的军队,真真正正地掌控在自已手里。
只不过,豪格的军队,只不过刚刚整编了一个月,在北京城中的唐军安全司,以及盛京城中的安全司,分别发来了两封密报。
准备多日的李自成部流寇,以及清廷摄政王多尔衮,终于正式开始行动了。
重兴元年农历六月十五,李自成命汝侯刘宗敏为主将,磁侯刘芳亮与自已侄儿毫侯李过二人为副将,统精锐兵马十五万,整军从京师出发,直攻山海关。
与此同时,北面的清廷多尔衮在整合了豪格余部,彻底消除了豪格在清廷内部势力与影响后,统精锐满蒙汉兵马十万,命英亲王阿济格、饶余贝勒阿巴泰为副将,全军从盛京出发,直攻山海关。
见到这两封密信,李啸明白,决定山海关命运,乃至决定流寇、清军、唐军三方命运的时刻,终于到来了。
这座山海关城,毫无疑问,在这一刻,成为天下的焦点,成为时局的枢杻,这座天下第一雄关,其重要性与紧迫性,再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比。
李啸随即下令,令水师船只,装运刚在登州整编完毕的豪格部兵马总共四千余人,前往山海关。同时,又令水师紧急装运大批军械火器粮食,准备与敌军打长久消耗战。
与此同时,李啸命令水师集中六十多艘大型精锐船队,备齐火炮弹药,随时在山海关东面海域待命。
这样一来,山海关的整个兵力,有将近一万五千人,又有充足的粮秣军械供应,若是凭城固守的话,李啸相信,足以与敌军长久相持下去,只要防守得当,不出纰漏,哪怕支撑数年,亦不为奇。
如果这山海关,这个坚固至极的楔子,能牢牢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