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处,李啸的军伍,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
这个人,便是大顺军中权将军,官封汝侯的刘宗敏。
此时的刘宗敏,本来在城门楼上,手持千里镜,一脸得意地观看手下军兵,有如滔天洪水一般涌入城去,复在城中大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看着那一纵手下的放肆作恶有如野兽,刘宗敏开怀大笑,无比快慰。
只不过,就在这时,他忽然从千里镜中看到,远远有一只数百人的骑兵队伍,后面还跟着数十个衣衫破烂的步兵,从京城跑出,正朝自已驻守的东直门奔来。
刘宗敏顿时眉头大皱,忍不住大骂起来:”入他奶奶的!这帮怂货不去抢钱抢女人,怎么还掉头反跑出城去,却是何故?“
待李啸一行人行得近了,刘宗敏赫然发现,这些打头在前面走的骑兵,个个身着精钢铠甲,装备极其精良,而且队伍整肃极有秩序。整个队伍在默然行进中,极其自然地散发出一股凛凛杀气,一看便知是久战精锐之师。
按说,这么精锐的骑兵,自然是属于流寇从陕西起家的老军,甚至是各位将军王侯的私人卫队,才能有这般悍锐之气。但即便是各位将军王侯的私人卫队,却也未必有这般好的装备呢。
刘宗敏顿时大起疑心,心下不停打鼓,这支奇怪而神秘的骑兵队伍,到底是什么来头。
刘宗敏略一思怔,立即蹬蹬下城,随即召集一众手下兵马,朝这股来路不明的骑兵,缓缓拥行而去。
待到李啸等人行进,刘宗敏纵马上前,手中砍刀一横,厉声喝道:”呔!尔等哪部份的?!如何在此攻城之际擅自出城,却是何故?“
听到刘宗敏这声喝令,领兵前行的李啸,眼中顿是寒芒一闪。
他近乎下意识地,握紧了挂在腰间的龙头宝剑。
这柄黄金剑柄精雕细刻的龙头宝剑,是崇祯战死后的遗物,全由精纯陨铁打造,削铁如泥,极其锋利,是大明二百余年祖传的镇宫之宝。李啸在离开时,为了不让这样名贵的宝剑落入流寇手中,故将其亲自带走,准备到时拥立太子之际,再将其交还给明廷。
李啸知道,对面敌将此次拦路,定是来者不善,小则口舌盘问,大则上前搜查,而无论是哪种结果,与他们发生战斗冲突,皆是在所难免的了。
与其坐以待毙,不若主动出击!
李啸随即低声传令:”各位准备,跟着本王一起杀出城去!'
一阵叮当作响的声音传来,身后各名骑兵,各各持枪荷刀在手,纷纷做好了战斗准备。
见到这般异状,刘宗敏不觉瞪大了眼睛。
原本以为,这些来路不明的家伙,在自已这声喝问下,必会纷纷下马接受盘问,却没想到,这些沉默无言的精锐骑兵,反倒个个抽出兵器,做好了与自已开战的准备。
一时间,刘宗敏感觉自已的脑袋有点糊涂了。
这,这算怎么回事?
难道说,是那腐朽透顶的明廷,还在京城中暗藏了这么一支精锐骑兵么?
由不得他细想,李啸与那数百骑兵,发出齐齐的一声爆喊,人人猛磕马肚,挥刀舞枪地疾速冲来。
唐军这一突然发难,让刘宗敏猝不及防。
凭着久经沙场的经验,刘宗敏迅速地想要反手抽刀,不料就在这时,那领头的唐军将领,已凌厉杀至。
“敌将!纳命来!”
李啸一声暴喝,他手中紧握的龙头宝剑,朝着刘宗敏的脖颈,狠狠砍来!
刘宗敏心下大惧,多年的战场生涯,让他形成了强烈的条件反射。在李啸手中宝剑,带着一股呼啸的剑光,就要与自已的脖子来个亲密接触之际,他迅速闪身后仰,那锋利的剑尖,擦着脖颈皮肤划过,割出一条笔直的血痕,痛得刘宗敏呲牙裂嘴。
李啸用力极猛,剑身余势力不减,锋利的剑尖,一下砍中刘宗敏右肩连接两块肩甲的饕餮兽头,嘣的一声,这把这精铁所制的兽头,砍得粉碎。
哗啦一下,刘宗敏身上那两片铸铁肩甲一下子散开,象两片烂荷叶一般,在风中晃荡。
见此大变,刘宗敏手下兵将才纷纷反应过来,他们仓促前奔,围在刘宗敏面前,将刘宗敏与李啸两两隔开。
刘宗敏脸色煞白,他一脸惊恐地看着面前凶神恶形的李啸,手忙脚乱地要立刻拔剑还击。
一击未中,李啸脸上稍现遗憾之色。
不过,他并未再发动攻击,而是发出一声厉喝,调头拔马便朝城门冲去。
一众骑兵,立即紧跟着自已的主帅,一齐朝城门疾冲而去。
原本等着与李啸大战一场的刘宗敏,怔怔地望着这数百唐军,朝着大开的城门呼啸而去,又盯着那李啸背后所背的那具尸首愣了一下,才最终反应过来。
这些家伙,看来真的是想要逃出城门了!
那个身背尸首的将领,一定是个极重要的人物!
”快,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刘宗敏声嘶力竭地喊道。
只不过,他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