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与索尼谈妥之后的第二天,咸旺铁器铺中的郝泽仁,在深夜时分,迎来了一位秘密客人。
这位客人,便是豪格的心腹属下,索尼。
听闻是索尼前来,郝泽仁心下一惊,不过,他迅速地想明白了索尼此来何意了。
很快,索尼被伙计带着二楼密室,在这里与掌柜郝泽仁,进行秘密商谈。
分宾主落坐后,房间里一片难堪的沉默。
落坐的索尼,就着火盆拘着双手,一脸难堪与犹豫的神色,而郝泽仁却是一脸平静,甚至脸上还微微带着笑容。
“郝掌柜,本学士此来……”索尼欲言又止。
”索尼大学士,你此番前来,怕是要与我军商谈中止联盟之事吧。”郝泽仁打破沉默,他夹起炭火,悠然点起了一只香烟。
索尼一声苦笑,轻叹一声道:“郝掌柜果然洞见非凡,本学士此来,确为此事。于今对郝掌柜说出这般话语,本学士甚是惭愧啊。”
“索尼学士,现在形移势变,你们愿意与多尔衮谈合,又重新推立了清朝皇帝,与我唐军确实再无合作结盟的理由。于今各为其主,分道扬鐎,乃至战场之上重新对战,却亦是自然之事。郝某心下早有预见,又何足怪焉。”
郝泽仁说这番时,神情十分平静,仿佛所有的一切,他都已清楚预料,根本就毫不奇怪一般。
郝泽仁越是这般从容无事,索尼便越有种说不出的拘束感。
他尴尬地笑着,搓手许久,才讪讪地说道:“郝掌柜你这般大度从容,倒让我是愈发拘促不安了。唉,现在这般情形大变,我等也确未料到,现在与贵军就此终结同盟,实是迫不得已,想来亦是十分遗憾哪。”
未等郝泽仁说话,索尼又急急说道:“郝掌柜,虽然现在迫于形势,你我两军不得不中止联盟,但我依然希望,还能与贵军保持联络,至少在可见之将来,勿生冲突与对战,此诚肃亲王真心之愿也。相信郝掌柜,也能明白我这番话的苦衷。“
望着索尼一脸期盼的眼神,郝泽仁心下暗笑。
好么,果然不出自已所料,豪格这厮,虽然与多尔衮苟合停战,又拥立了顺治皇帝,但他们在心里,还是视唐军这个大清最大的敌人,作为最后的倚靠啊。
这样的关系,真是微妙而奇特,实实难以一言以道尽。也许,更是一种讽刺吧。
而索尼说这番话,其实也是在试探郝泽仁的态度,看看他到底是对自已这番曲意沟通的意思,作何表态。
郝泽仁对索尼的心思,自是洞照彻然,所以,他故作姿态地捋须沉思了一番,便微微一笑道:”既如此,想必索尼学士已有两军合作的具体方案了,可否对郝某详细说出?“
索尼见郝泽仁这么快就明白了自已的心意,内心十分欣喜,遂立刻又说道:”郝掌柜,这么跟你说吧。只要贵军愿意,我等愿意随时与贵军保持暗中联络,以防两军之间,发生不愉快的冲突与波折。若是在将来,万一肃亲王在朝中受到排挤,或是被政敌攻讦,也希望有贵军可为倚靠,帮我等度过难关。总之一句话,我等是真心希望,虽然两军不能再保持同盟,也能在将来的岁月里,和平相处,甚至在我等有难之际,贵军能帮扶一把,至于好处与报酬这类,我等决不会少给贵方。”
听索尼说得这般委婉迎逢,郝泽仁心下暗自得意,但表面却还是面露难色地说道:“索尼学士这番表白,郝某人心下其实亦深以为然。毕竟你我两军曾是同盟,现在虽然不复有同盟之实,但若有条件,互帮互助,自是理所应当。只不过,现在你们与多尔衮重新合作,又给清国新推举了皇帝,那接下来,你们应该是要与多尔衮一起,要准备对付我军了吧,对于这一点,本掌柜可没说错吧?”
见郝泽仁一脸微笑地说出这杀机隐隐的话来,索尼竟浑身一颤,他脸上挤出笑容,立刻急急回道:“郝掌柜这是说哪里话。我此番前来,除了要向贵军表明我等态度外,另外还有一件重要事情就是,希望能与贵军进行和谈,以解决现在的冲突局面,这也是本学士此次来贵店的重要目的。若真能以和平谈判方式化解冲突,消弥争斗,对于你我双方来说,岂非最好之事乎?”
听得索尼这话,郝泽仁不觉一愣,原本以为接下来,唐军无论如何都会与清军有一场血腥厮杀的他,听到索尼说要主动以和平谈判方式来解决现在的冲突局面,一时间真有些反应不过来。
见郝泽仁不吭声,索尼继续说道:“郝掌柜,其实说起来,我大清能与多年宿敌的明朝,都签下和平条约,可见这世上,就没有不可能之事。故与唐军之间,你我双方亦未有根本矛盾。去年的海参崴之战,实是一场不该发生的战争。现在大清与贵军之间,虽有纷争冲突,但完全可以用谈判手段来加以解决,没必要到还需再次发生战争的地步。对这一点,肃亲王看得极透,故而他认为,只要贵军同意用和平谈判方式解决两国争端,那他一定会尽快做通多尔衮的工作,让他明白两国两军合得两利,斗则两败之理。相信只要我们能向多尔衮提出这份建议,那最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