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方中吉的话,李啸陷入沉思。
说起来,他对于这些龙脉风水之类,还是半信半疑的。从前世到现在,都是一种敬而远之冷淡面对的态度。
毕竟,在真实历史上,明朝的灭亡,最根本的还是因为自身的原因,一味地将责任推给龙脉与风水,还是有失偏颇的。
只不过,李啸也是一个实用主义者,他认为,既然这些东西能够千古流传下来,在民间与官方都有极强生命力,也许确有一定道理也说不定。既如此,倒也不妨一试。
只不过,李啸也清楚听到,这方中吉说过,若是斩破龙脉,会对作法者自身造成严重反噬,却不知道,方中吉考虑了这一点没有。
“方道士,你不是说,这斩破龙脉一事,会对作法者造成严重反噬吗?你就不怕……”李啸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方中吉惨笑一下,脸上便显出坚毅之色:“唐国公,本道要斩断龙脉,便是逆天而行,早已将生死置于度外了,又如何会在乎这条残命!想那鞑虏先后几次入关,杀我华夏百姓有如杀猪宰狗,连在下也险些丧命在其屠刀之下,这般血海深仇,我若不报,誓不为人!”
见到方中吉这般慨然表态,李啸脸上闪过一丝微笑,他沉声道:“好,那就请方道士回去准备一番,明天一早,就随我军一道行动吧。”
方中吉大声应诺道:“好!那在下就先行回去,明天与贵军一起出发。”
次日天亮后,唐军全部集结整伍,便立刻西渡鸭绿江,兵锋直指赫图阿拉。
而相士方中吉,则是带着他的那名小仆,两人皆是骑马,跟着唐军行进。
渡化鸭绿江后,李啸选择的行进路线,与当年萨尔浒之战时,朝鲜部队所选择的路线,完全不同。
萨尔浒之战时,朝鲜部队是经宽甸沿董家江(今吉林浑江)北上,并最终与明军刘綎部汇合,一路由东往西进攻。而现在的李啸,选择的路线是,从雩时镇出发,一路径直西进,过鸭绿江,再一路经过大鼓河,桓仁寨,再沿富尔江西进,最终抵达赫图阿拉城南部,原先刘綎部溃灭的阿布达里岗。
唐军所选择的这条路线,更加崎岖难行,也更人迹罕至,而李啸这所选择这条路线,却是希望,在这样人烟缥茫,近乎无人区一般的环境里,让自已的军事行动更加隐密,也更能达到出奇不意的效果。
全军将士在这近乎原始的杂树与山崖间穿行,速度自然被大大限制,不时有唐军士兵,失足掉落山涧,活活摔死。
对于这些士兵的死亡,李啸面无表情,眼睛都不眨一下。
自古兵凶战危,更何况这千里翻山跃岭的偷袭进击,手下士兵的死亡,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要知道,三国时期,邓艾偷袭阴平,在翻越崇山峻岭后,全军将士死了一大半。饶是如此,也都坚持下来,最终千古扬名。现在李啸的唐军,才不过摔死了几十名士兵,却是根本不值一提之事。
更何况,慈不掌兵,对于现在已是心冷如铁又杀人如麻的李啸来说,这些唐军士兵,本来就只不过是自已用来获取胜利的筹码而已,根本就不能当成一个正常人看待。更何况,又有优厚的战死抚恤,来让他们死得其所身后哀荣,这些士兵纵然一死,也会十分平静地面对。故而,对于这样的零星伤亡,李啸根本不以为意。
上次萨尔浒之战时,刘綎部与朝鲜军兵汇合后,有两万余人,而现在,李啸手下的唐军,也只有两万多人,只不过,唐军的精锐程度与火力配备,与当初的刘綎部相比,可谓一个天下,一个地下了。
这次出征赫图阿拉的唐军,包括甲乙两总30队盾兵,60队枪兵,玄虎重骑2000人,飞鹞子轻骑2000人,横行哨2000人,辅兵2000人,鲁密铳兵9000人,重型龙击炮100门。总兵力达到了两万五千多人。可谓兵强马壮,战力之强悍,当初的刘綎部,根本就不能相提并论。
而李啸在到时雩时镇后,也收到了辽东安全司的人员传来的,关于赫图阿拉的兵力配置情报。
那就是,现在赫图阿拉城中,只有宗室镇国将军巴布海为主将,镶黄旗固山额真墨尔根为副将,率领了三千满州兵马,驻守其中。
因为考虑到这里是满州民族的发祥地,为防止外人玷污了龙脉之气,故在这里只有满州军兵驻守,而没有蒙古兵与汉军。
对于一座没有任何敌患的内地城池,安排了近三千人驻守,可谓已是绰绰有余。之所以安排这么多兵力,是因为,皇太极认为,赫图阿拉城,这座清朝的兴京城,乃是满州的根本之地,万万不可有失,才刻意派出了重兵守卫。
当然,他这番用意是好的,只不过,在长达数十年的没有任何战事的情况下,再有警惕性的部队,也会变得松懈不堪。
象现在,本来自富尔江地段开始,便已是兴京城赫图阿拉的属地,理应派出哨骑四下巡逻的,但这几十年没有任何战事的情况下,下面的哨骑也开始纷纷偷懒,最多前进到离富尔江有数里之外,便纷纷撤回。
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