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斤红夷大炮,这些庞然大物般的火炮,当时出厂价便为近3000两一门。这种红夷大炮,是当日火器专家孙元化任登莱巡抚时,在登州大批量铸造之物,登州军与东江镇皆有配备。并且因为使用了千里镜、矩度、铳规等测量计算工具,可以对射击对象进行精确定位,确保能打得又准又狠。对在1.5公里内的目标,可以实施精准打击。
李啸突然想到,当日,让朝廷花费无数银钱,并请了葡萄牙人当教习而练成的新式火器部队,未曾杀得鞑子一兵一卒,却在孔有德耿仲明等人的胁裹之下,先是在山东作乱,随后又叛变投清,成为了明朝自已挥之不去的巨大噩梦。无数忠勇的明朝官军,丧命在这朝廷花费无数银子与心血苦练而成的精锐叛军手中。而叛军投清后,又带给了后金最新的制炮与操作技术,使得原本就武力强大的后金,更是如虎添翼。明末气运之衰,足以让人扼腕叹息!
相比威名远扬的红夷大炮,鲁密铳的名气要小得多,李啸之所以选择留下这种火铳,却是为了将来自已军队的发展,而作出的考量。
鲁密铳,是由明代火器大师赵士桢所研制的新式火器,其原型是土耳其鲁密国(奥斯曼帝国)所进贡的密斯特克重型火绳枪,1598年(万历二十六年)赵士桢向鲁密国使者朵思麻,请教鲁密国的火绳枪构造及制作方法,经改进后制成“鲁密铳“。
当然,李啸并不是枪械专家,对鲁密铳的了解也仅限于此了。之所以他决定,不要那些制作粗糙的普通火铳,却把这三条船上所配备的鲁密铳全部运回岸上,只因他记得《武备志》中曾对这种枪有句评语:“鸟铳,唯鲁密铳最远最毒。”
李啸看到,鲁密铳全为上好熟铁锻制,双层铳管,管身一体,铳身较重,口径较小,外观修长,乌黑发亮,握在手中,便让人心生喜爱。
据现代社会火器专家研究,这种制作精良的明朝鲁密铳,射程可在一百五十步,弹丸的初速极高,基本上与后世的步枪差不多。而此时的普通火铳,基本只能打到六十步的距离,便是后世清军在鸦片战争中使用的火器,性能上也未必强过鲁密铳。
李啸认为,这种能远距离射杀敌军的鲁密铳,应该是以后李啸军中火铳的重点发展方向。
得到火器的李啸心情大好,让接下来的价格商谈,变得顺利许多。
6门红夷大炮,按每门2500两银子算,共15000两。
10门佛朗机,10门虎蹲炮,每门按450两算,共9000两。
60支鲁密铳,按每支25两算,共1500两。
其余的大堆黑火药,数百发实心10斤弹,二千多发普通3至6斤铁弹,3000多颗鲁密铅弹丸,算个总价1300两。
那么,总共的价格为26800两。
“李把总,这价格已是亏本了的,把总却莫要嫌贵。”袁安邦见报完价后,李啸却沉吟不语,连忙低声说道。
他在心下打定主意,如果李啸硬要压价,他25000两甚至20000也卖给李啸了,谁让自家性命在人家手里攥着呢。
“哈哈,袁游击想多了,李某不是扣索之人。这样吧,李某再给你们加一点,就27000两银子吧。我军以每匹绸缎10两作价交换,共2700匹换与尔等。只不过,你们得给我军留个懂火器的行家。”李啸脸上带着微笑,话语中,却带着不可反驳的压力。
“行!李把总办事爽快,沈某就当交个朋友。”沈志祥见李啸出手这般阔绰,竟愿意用2700匹绸缎来换,当下心花怒放。
他知道,这2700匹绸缎,若是自已偷偷卖给后金,每匹至少可翻倍赚回来,这样的话,等于是5万多两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轻易送到了自已口袋。
况且,李啸拿去的火器,也不需自已再添钱购买。沈志祥暗想,自已只需向上报告,说这些火器乃是与敌作战损毁,应该就可以了,毕竟,自已这次倒卖火器,也是偶尔为之,自然不会太引人注目,叔父东江镇总兵沈成奎那边,好歹也说得过去。到时,自已再坐等朝廷重新下拔便可。
这简直是空手套白狼的买卖。
娘的,看来,以后还要与这狗入的李啸搞好关系才是,这家伙,简直是自已的财神爷啊。
沈志祥的脸上,露出了多日以来,最为舒心欢喜的笑容。他随即从一群军兵中,拉出一个面容清瘦,双目之中却极有神采之人过来,然后对李啸说道:“李把总,此人名唤赵杰,对火器颇有研究,当日乃是从登州叛军营中逃出,后入我东江镇任火器造作,今天,本官便把此人留给你了。”
沈志祥说完,又对那赵杰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快见过李大人!”
赵杰急忙趋身以拜,被李啸一把扶住。
“赵造作莫要如此,还望以后尽心为我军做事方好。”李啸一脸温和的笑容。
李啸亲切的话语,让赵杰心下一阵温暖,他急急而道:“李大人如此看重在下,在下定当让我军尽犬马之劳。”
在李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