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州城东南,石亭。
当严颜听到那个惶恐而来的士卒所说时,一张古松般苍劲的面容,陡然间变得震怖无比。他猛然回头,双目中喷涌的是恼怒的火焰,燃烧的瞳孔中,倒映着的却是那个年轻人冷笑的表情。
敌人伪装成运粮队,轻入江州,一举夺取了城门。
黄权被俘,江州军团一片浑乱,数以万计的荆州军主力,正由城外大营向着江州杀奔而去。在听到这震惊消息的一瞬间,严颜猛然间省悟:自己中计了。
“刘咏,好你个言而无信之徒!”严颜怒喝之时,手中佩剑愤然而出,一干亲兵纷纷拔,作势便要冲上去厮杀。
刘咏手下的亲兵反应也快,也立刻兵器出鞘,一拥而上将保护在刘咏周围,张郃更是直接挺枪向前,随时准备出手。一场短兵相接之战,一触即发。
刘咏却分开众人,昂首走至前边,面对着怒气满面的严颜,淡淡道:“严老将军,你别忘了,是你主刘璋背信在先。圣人云:以德报德,以直报直。你没有资格这样质问我。”
严颜一时语塞,正如刘咏所说,他确实理亏。这员老将虽然勇武过人,但终究只是一介武夫,当初他给刘璋建议拒割巴郡,仅仅只是出于益州安全上考虑,却忽视了这样做,会在政治上让刘璋陷入尴尬境地。
至于刘璋,连请刘咏入川这等馊主意都能采纳,其见识有多么的短视由此可见。一主一臣,一拍即合,却没想到,正中了对手的下怀。此刻的严颜,懊悔之心油然而生。
“老将军,我的大军此刻想必已经杀入江州,大势已去,你就算赶回去也无法挽回。老将军乃明理之人,既然刘璋庸溃无能,不如归顺于我,既可保境安民,又可助我成就一番大业。”
刘咏见严颜情绪恍惚,果断的便出言诱降。
但严颜岂是容易招降之人?听得刘咏的劝降,严颜陡然大怒,怒视着那满脸云淡风轻的敌人,脑海里突然间闪过一个狰狞的念头。祸患就在眼前,正所谓擒贼先擒王,若是我一举将这小子擒杀,整个荆州军必然全军瓦解,江州之祸不就轻易解决了么?
念头一生,严颜环扫对方,心想那刘咏左右不过七八名亲兵,除了那名看起来威风凛凛的亲卫,自己的部下拖住这些人应该没问题,而以自己的武艺,对付那个近卫头目,应该不成问题,至于刘咏,一介文弱书生,虽然腰间挂了一柄剑,也只不过做个样子,但根本不在他的考虑之内。
权衡之下,严颜的信心倍增,苍老的眼眸中,杀气陡然间涌动如潮。
严颜心里在想什么,刘咏一眼便看穿。
此番取益州,刘咏并不想大开杀戒,而严颜又是蜀中名将,在益州甚有名望,若能赢得这老将的归降,对自己自然是有大的好处。这也正是刘咏为何会选择诱使使严颜出城会面的原因。不仅仅是为夺取江州,更是为心悦城服的让这员老将归顺。
看出严颜有杀机之后,刘咏忽然哈哈大笑,不以为然道:“严老将军,我知你武艺高强,不过,要杀我刘咏,先过了我的亲卫再说。不过,严老将军,你想在这里动手,可要想清楚呢。”
刘咏口气十分张狂,全然不把严颜放在眼中。他这是在使激将法。
习武之人就是如此,总有一股不服人的劲,似严颜这般老将,自恃有廉颇之勇,虽然听闻刘咏在荆州呼风唤雨,搅动天下风云,但打心眼里却仍是不服。
眼见刘咏如此不屑于己,严颜如被羞辱一般,一腔的怒火喷涌而生。“刘咏,你休要口出狂言,你真以为我蜀中无人不成”严颜厉斥之间,锋利的剑锋直指刘咏。
这个老将,还真是好激。见得严颜中计,刘咏遂是淡淡一笑,冷视着对方道:“我素问蜀中严希伯有廉颇之勇,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便不妨打一个赌。”“嗯?”严颜面露疑惑。
刘咏转头对张郃道:“儁乂,你要击败要老将军需要几招?”
刘咏够狂,就根本未想过张郃会败,完全就是一种藐视,这让颜严顿时怒发冲冠,这一巴掌打的可真响。
张郃双眼微眯,平淡答道:“若是公平比拼,十招!”
张郃语气平淡,但与刘咏一样,同样是完全的藐视。
刘咏对颜严冷笑道:“颜老将军,你可服气?”
颜严气的几乎跳脚,手指着刘咏道:“你……你……”
“十招之内,我的亲卫若不能胜你,则我立即下令兵马撤出江州。若是十招之内,老将军你败了,便甘心情愿的归顺于我麾下,如何?”
十招之内想胜我,真是笑话!
纵使是昔曰的战神吕布,想在十招内击败我严颜也非易事,更何况是你这么一个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亲卫,就算有些本事又能怎么样,有哪个能在十招败我的人会愿意给人做亲卫。
刘咏的豪言,在严颜看来,既是一种自大,又是一种赤果果的挑衅。
严颜的神色冷峻如冰,凶厉的目光死死的盯着刘咏,手中的剑越握越紧。
颜严牙咬的“咯咯”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