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子从林中离开之后径直去了安置着幻镜的房间,他手中捏了个法决,对整间屋子设下了禁制咒语,让所有人都无法听见从房间里传出的任何声音,
将一切都安置好了之后,凌虚子便长袖一挥,手中捻起一朵明光沒入那张古朴美丽的镜中,原本空无一物的光滑表面上变得混沌不堪,然后缓缓倒映出一个黑色的人影,可是面容却是模糊不清,也分辨不出究竟是男是女,
可凌虚子对这副样子的黑衣人沒有感到半点惊讶,显然是与这个不明人士相识已久,即便是伪装成如此模样,也仍旧能够知晓“他”的身份,
“暗月,你來找我所为何事,”凌虚子沒有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客套话,而是语气略微冷然的开口问道,仿佛像是对待陌生人一样的生疏间离,与平日里态度温和亲切的老人形象完全不同,
“哎呀,”镜中人的声音显然是经过了变幻,像是由好几种声音混合而成的,辨认不出什么來,可语气却带着一点哀怨嘲讽,“你的语气这样冷漠,我几乎都快要以为你不认识我了呢,师父,”
最后那两个字被黑衣人咬得极重,凌虚子的身子因为“他”的称呼而清晰可见的僵硬了一下,虽然被他隐藏的极好,可是却依旧逃不过黑衣人的眼睛,
“我早就已经不再是你的师父了,你也大可不必这样叫我,”凌虚子眼中无尽的冰冷与失望背后却又有着一闪而过的怀念与向往,他明知道暗月是刻意作出的煽情举动,目的就是为了扰乱他的思绪,可是凌虚子却仍旧是做不到心无杂念,
即便凌虚子的灵力再多厉害高超,也还是不能够免俗于人类的七情六欲,看着一个被自己从小养到大、视若己出的孩子在近乎十六年之后又重新叫了他一声“师父”,任谁也都是沒有办法控制自己澎湃纠结的心绪的,
“自从十六年前那件事情发生之后,我们就再也沒有见过面了,暗月沒有办法好好侍奉在您老人家身侧,实在是心中过意不去,所以便想要來看看你,”暗月的声音时而像女时而像男,即便话语很是好听,可是听起來却沒有半点真诚可言,让人根本无法肯定“他”的真实想法,
凌虚子轻笑了一声,一双隐藏在白眉之下的鹰眸闪着锐利的光芒,语气倒是轻松自如,沒有半点被压制的样子,“沒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你,你突破了我费尽心力所设下的重重结界,难道只是为了见我这个你避之唯恐不及的老头子吗,”
凌虚子的一袭话让暗月舍弃了先前讨好的方法,“他”极是释然的长叹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包袱一样,语气有些慵懒无碍的开口说着,“你果然还是老样子,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早已经牢牢在你掌握之中了一样,这一副让人恶心的嘴脸还真是沒办法让人接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