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艳摇头,微低下头情绪有点低落。陈安乐心下不落忍,扶着她走到院中,顺手将门带上。窗户那有双眼睛正盯着他俩在瞧,目光烔烁。
“我想来看看你……”
秦艳还低着头,声音轻轻的。
“你哪儿被打伤了?”陈安乐柔声道。
“就背上,已经好了些了,在乡卫生所擦了药油。”
秦艳听他问第二遍,知道他是真关心自己,就抬头一笑。
陈安乐刮了下她的琼鼻:“伤没好够,就先回家去吧,我也给你备了份礼物,晚上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嗯,”秦艳欲言又止,手指抠了半天才说,“村里有几户让我过来问问,说是被关的人啥时放回来。”
“徐长军那帮人?”陈安乐皱眉。
“不是,是反抗徐长军的,他们动了手也被抓过去了。”
陈安乐眉头舒展就笑:“两三天就回来了,让他们别担心。”
秦艳得了准信就回去了,陈安乐跟着就去徐婶家。吊脚楼下围着一圈人,冲上头骂骂咧咧的说着些粗话,还有拿牛粪砸玻璃的,一见他来了,就散开。
屋门开时露出张憔悴的脸孔,扶着两个小孩的肩,衣衫上都散出些臭味,眼见是好几日没洗了。屋里乱糟糟的,锅碗瓢盆都散落一地。
那两男孩都用提防的眼神在瞅陈安乐,徐婶招呼着他坐下,说话也是有气无力。
“徐长军归徐长军,你归你,他这回进去就别想出来了,你还得要生活下去,孩子不还要靠你来养,关着门能顶什么用?”
徐婶叹了口气:“小陈老师,你的话我明白,可现在这当口,我要开门下去,还不得被人打死了?徐长军是个混蛋,他浑他的,可把我跟孩子们都拖累了。”
陈安乐指着那俩男孩:“他们你打算怎么办?”
“我想让他俩到村小上学……”
“我不去!娘,我要回城里的小学……”
啪!
徐婶情绪本就不好,他俩还在吵,她一怒之下,就给了说话的孩子一掌,打得小孩立时哭了起来,另个孩子更被吓得爬到床底下去了。
“你打孩子顶个屁用,生活上的事你不担心,那温室到月底也能出货了,到时你杂的一个月也有小几千,这吃饭顾孩子的钱都有了,村里的人闲话等等也就烟消云散了,你家关着门那就关门……”
有孩子在,陈安乐也不能说太亲近的话,坐了会儿就起身走了。
郭泗在村小外听着陈天栋汇报追击逃犯的情况,听他说到只抓到七个,还有三个跑没影了,就一摔茶杯:“你是吃干饭的?这龙盘山能有多大?你连人都抓不到?你这派出所长是不是不想干了?”
陈天栋也没给他好脸色瞧,这都快要下来了,还冲老子发什么威。
“昨天夜黑,那逃走的三人,都是上河村的,在这龙盘山长大,人家闭着眼都知道路从哪里走,我们打着手电去找,我们在明,他们在暗,这人手又不够,哪能找得到……”
“你别给我找借口,找不到人,这就是你失职,要他们逃出龙盘山,在外头又犯事,你看你这个派出所长还干不干得下去。”
郭泗脸色阴沉,他没能奈何于清海,却未必不能多拉个垫背的,陈天栋这确实是事没干好,虽说陈天栋说的也是实情,可他硬要找碴,陈天栋还偏就没法子。
陈天栋闷着头一走开,郭泗就瞧见往这边走来的陈安乐,气更不打一处来,指着他就喊:“这不是陈委员吗?你来这边做什么?”
“我是村小校长,你站在村小门口,我过来拿些东西也不行?”
被呛了句,郭泗脸色不豫,说白了,他昨天来到这里,就没高兴过的时候。
“陈委员很轻松嘛,不知道被抓的人中有没有陈委员的熟人,我听说马齐峰可是给你打过电话的,跟乡里汇报了,又马上给你打电话,他安的什么心?”
陈安乐瞧着他就笑:“我岳父给我打电话也要跟郭乡长汇报?他受伤就不能跟他女儿说一声?你倒是连私生活都管上了,是不是你经常慰问乡里女干部的私生活?”
郭泗脸色一变,被讥讽得浑身不舒服,偏又没能奈何陈安乐半分,人家大不了不做这村小校长,头上还挂着水产基地筹备委员的头衔,那边上有韩广吟,下有徐朝秋,谁都看重这个支教老师,他要胡来,吃亏的是他自己。
冷哼一声,郭泗就跟斗败的公鸡一样,气哼哼的走了。
陈安乐在办公室拿了东西,就去找陈楚悦,那里放着些春安种养的文件,都是日常工作,让她瞧瞧也熟悉一下,还要带她去温室那走走。
回到院里,陈楚悦打了水回来,就指着院中的井说:“安乐哥,压井石太沉了,我得跑到外头打水,你能把石头搬开吗?”
“嗯。”
走到井边,秦韬靠着房门在抽烟,一见他蹲到压井石旁,眼睛就瞟了过去。
等他张开双臂将压井石给抬起来,秦韬失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