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词缓缓踱着步子,含着淡淡的语气,眼梢撇见左叙不动声色的表面下,膝上一只拳头关节泛白,她嘴角勾出一丝几不可见的弧度,
继续说道:
“此次围猎,想必是王爷的舍身相救感动了她,况且王爷人品相貌在皇子中,皆是上上乘,既然政治婚姻无法避免,那么,寻一个身世相貌俱佳之人做驸马,公主心中应该也是十分明白这一点,
而我们王爷也是十分青睐公主,若是能促成这桩婚事,定然是才子佳人,天作之合,”
左叙终于听不下去,重哼一声,打断庄词的话:
“他们联姻,关我何事,”
庄词嘴角的笑意加深,心中暗喜,终于接招了,
情之一字,世间男女,能有几人逃脱,
“左将军,话不能这么说,据我所知,你跟在公主身边已经多年,看着公主从一个弱小的稚童长成如今出类拔萃的天香国色,想必你也是自豪的吧,
如今公主要与他人皆秦晋之好,你心中应该也是舍不得的吧……”
“嘭”的一声巨响,庄词徐徐缓缓的声线被打断,
左叙愤而起身,拍桌而起,桌上的茶水飞溅,本已极力压制的怒气,此刻终于爆发,他心中如被人用无数的针角在扎,酸痛无力,仿佛被人剥了皮,将自己最隐秘的心事暴露在人前,
“你什么意思,公主是否能与良王联姻,岂是我等之辈妄议的,你在此煽风点火,是想阻碍两国关系的发展,蓄意破坏吧,
那我就完全有理由怀疑,你前來的目的,是别有用心吧,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别想得逞,”
庄词不理会满面怒容的左叙,继续不温不火地说道:
“呵呵,我的意思,左将军心中明白,昔日朝夕相处的俏佳人,如今要嫁作他人妇,就如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有朝一日被他人抢占了去,
若是我,定是不甘,江山社稷,就算少了这桩政治婚姻,即墨与大鄢,该邦交的依旧会邦交,但是此生,红颜知己,少了那人,便永远都是缺陷,
恕我直言,左将军定是心仪公主,”
听到这里,左叙闻言转头,狠狠瞪着庄词,眸中的怒气中,明显夹杂着不可思议和被人识破的惶恐,
“你再胡说,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庄词不理会左叙的威胁,双眸中的真诚显而易见,坦诚而清澈,似乎是以为相知的老友一般,
“左将军,你扪心自问,这次联姻,大鄢人才济济,为何偏偏是你护送她,你定然是放心不下,不相信别人能保护好她的吧,
感情中,总有一方必须是主动的,若是二人心中皆有情,但是却都是碍于世俗不肯往前,那这段感情还未开始,便被你们扼杀了,这也算是时间最可惜之事了,
我相信,将军定然也不是拘泥于世俗之人,只是不想陷公主于不义,但是,你可曾想过,她一介公主,性情定是高傲,就算对你有情愫,也不会主动示好,
看得出,公主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以我几次远远观看,她也许是在等,
左将军,你应该相信你的眼光,你喜欢的人,定然也是喜欢你的,
情与义,就在一念之间,这要你自己去衡量和抉择,”
庄词说罢,自顾自地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她可以下了狠功夫,要是这小子还不开窍,那她就得拿匕首劈了他的脑袋,
左叙听着庄词的一番话,面上凝重,眼中不停变幻着,似乎在不断挣扎和思量,迟迟未决,
庄词也不着急,悠哉地坐着喝茶,耐心地等着,
她始终相信,英雄难过美人关,世间不变的真理,
此时,她突然间想到了那人,是否也有过不了的美人关,她,是否是他的美人关……
良久,左叙终于开口,双手的拳头依旧紧握,却是力量的积蓄,
“张公子,你今天來,不只是來借嫣然香的吧,”
庄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转头微微一笑,说道:
“左将军是聪明人,”
“你为何想撮合公主与我,这于你有何好处,”
左叙追问道,他仍然想不通,为何张远会來跟他说这些,难道是良王授意,
“左将军,我还是那句话,英雄难过美人关,王爷很多事情不便被外人所知,但是,他真心祝福你们,”
庄词点到为止,并未多说,任由左叙去想象,但是也能让他明白一些东西,
“呵呵,原來,你是想用嫣然香交换公主,好一个空手套白狼,不费一兵一卒,既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还能与对方谈条件,
良王身边果真是人才济济,佩服佩服,”
左叙突然一声大笑,终于明白了这个中含义,难怪要深夜前來,等着他送上门,
“将军过奖,我只不过是王爷身边一个小小的书童而已,并沒有什么真的本事,远最是钦佩将军这样上阵杀敌,气盖山河的英雄豪杰,侠肝义胆,此乃真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