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庄词不禁莞尔,若是即墨琛知道自己此刻的想法,会不会瞬间跳起來劈了她,
“顾荏姑娘,你今日可有见过可疑之物,”
王太医打断了庄词的思绪,她今日所见的可疑之物,似乎沒有,
“若我沒有记错的话,应该沒有,”
“那若不是外因,便是内因了,”陈太医捋了捋山羊胡,若有所思,
“那会不会是外界的诱因与体内的内因是相克的,所以才会致使他发狂,”
庄词提出疑问,毕竟内外因相克也是很常见的,若是分开來看,定是无害,但若是结合在一起,便能缠身巨大的危害,
“此话有理,那你可记得今日寝殿里,都有些什么新的物什,”王太医点点头,肯定了庄词的猜测,
庄词细细看着寝殿内,今早的狼藉已被收拾干净,恢复如初,慧黠的眸子一一掠过地面、桌椅、花瓶、门窗,都沒有可疑的地方,
不对,窗台上什么时候多了一盆花,
庄词走上前,仔细看了看,花盆底下还有泥土沫,若是昨天就在,早晨宫女们打扫的时候应该就会清理掉,土壤沒有明显的水渍,明显沒有浇过水,
宫里的花清早都会浇水,这花应该是今早从外面带进宫的,
窗台底下是仍有些泥土沫,看來便是这人匆忙地从窗外放进來的,
“王太医、陈太医,你们看着盆花可有异样,”
两位太医走上前,细细看了看,这盆花与普通花卉并无两样,小小的花骨朵,纯白素雅,花蕊饱满丰盈,沒有鲜艳的颜色,开的茂盛繁密,几乎沒有什么叶子衬托,
“这花看着就像一盆普通的野生向阳花,”陈太医率先表态,
“应该不是,这不是普通的向阳花,向阳花一般花季在夏末初秋,而现在已是深秋,不可能还能有这种花,而且这花也不像是本地品种,应是外地引入的,”
庄词盯着花盆,陷入沉思,可是这与良王发狂有什么关联呢,
她捋了捋自己的思路:“这盆花放在通风口,应该是想通过风,将什么扩散在殿内,然后良王通过呼吸,将花粉吸入体内,因此引发狂躁,这花蕊如此饱满,花粉量多,不难保其中含有其他成分,”
王太医略略沉吟,从药箱中取出一根银针,往即墨琛胸口大穴扎去,随即取出,刺进花蕊中,片刻后,取出银针,针头却无变色,
王太医有些不可思议,为何花蕊竟然是无毒,
庄词想了想,在桌上去取了一只杯子,刺破即墨琛的指尖,接住几滴血,随后轻轻滴在花蕊上,片刻后,沾血的花蕊便呈现出了青黑色,
“果然是这花粉的问題,”陈太医惊呼一声,
“今日风大,这里处于迎风出,那花粉就毫无疑问随风吹进寝殿,这花本身无毒,花粉以风为媒,通过空气,被良王摄入,
花粉中含有的成分,与良王所用的药物相克,使体内毒素躁动,诱发狂性,因此导致他发狂,
且事发当时已经清场,那人可能來不及撤走,这盆花便留在了这里,既能加害于良王,又能神不知鬼不觉,”庄词分析道,
她紧紧皱着眉头,这幕后之人竟然如此懂百科,定然博学多才,且心思缜密,这看似小事,却是天时地利人和,全被他算计到了,这人好深的心机,
王太医长叹一声:“这宫里何时招了如此歹人,要加害良王,”
“目前暂时不能明确是何人所为,但是这莲芸宫的所有宫女太监,都脱不了干系,”陈太医一阵斥责,
庄词朝陈太医看了一眼,并未接话,转头对王太医说道:
“王太医,顾荏斗胆,请您一定想办法救良王,不然,这深宫险恶,良王性命堪忧啊,”
“姑娘放心,我定当尽全力,花粉一事,切记不要声张,以免歹人得知后,还会用其他方法加害良王,那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那顾荏这就把它换下來,还有需要用到顾荏的地方,王太医尽管开口,”
“照眼下形势,今晚得给良王换一次血,再加大药物用量,姑娘你做好准备,”
“顾荏明白,”
天色渐渐下沉,庄词沐浴更衣,吃了苏瑾留的药,出了卧房,像寝殿走去,
王太医与陈太医已将器具准备好,即墨琛已经被安置在药桶中,只等着庄词就位了,
庄词进了内殿,麻利地准备就绪,
“顾荏姑娘,我们开始吧,”
终于一个时辰过去,即墨琛又排除了不少毒血,庄词面色苍白地靠在椅子上,露出一抹笑意,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庄词看了看沙漏,都已经丑时了,姚浅译还沒來,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他是沒有收到信,还是根本沒有看懂,
庄词心中不禁焦躁起來,
终于,一炷香过后,殿里弥漫出一股香味儿,本已昏昏欲睡的宫女太监们,以及执着坚守的两位太医,闻着香味,都一一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