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周若芙披着一身深露。快步走向乾元殿。
且惊疑发现门口的守夜太监少了一半。便走上前问道一人:“守夜的其他人呢。”
“若芙姑姑。是这样。良王殿下已经转到莲芸宫去修养了。我们这边的人也跟去了一半。”
“莲芸宫。何时的事。为何不等我回來再说。”
“是皇上和郁妃娘娘决定的。丁公公还过去打了招呼。”
“郁妃娘娘。良王殿下伤势如此重。怎可轻易转移。真是胡闹。难道太医沒有阻止。”周若芙一听郁妃娘娘。心下便一沉。这女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王太医已经控制住王爷病情了。是一个小宫女献的血。”
“过去多久了。”
“差不多快一个时辰了。”
“好。我去看看。若是皇上问起。就说我去了莲芸宫。知道么。”
“奴才明白。”
周若芙说完便往莲芸宫走去。心中不安甚是强烈。
庄词正接过宫女递过來的毛巾。欲给床上的人擦汗。
“你们先下去吧。这里有我。”
一旁随侍的宫女推下去。内殿只余下他们二人。
这人身上一会儿热一会儿冷。似乎在受着很大的煎熬。
此时。竟如孩童一般。深陷梦境。不时呓语几句。似乎梦见了什么令他激动的事情。
庄词擦汗的手正要触碰到他的额头。突然被昏迷的人紧紧抓住。
她皱了皱眉。用力挣了挣。竟然纹丝不动。这人睡梦中都如此大的防范心和警惕性。她不禁想到前世。沈煜又一次发烧。她也是这样彻夜不眠地受灾他身边。
手上的疼痛使庄词顿时清醒过來。见硬來无用。便俯身在他耳边轻言细语:“乖。沒事的。放轻松。放松。”
轻柔的话语。是即墨琛减轻了力道。庄词见有效。嘴角一勾。欲正起身撤走。却不料被身下的人报了个满怀。力道惊人。撞得她头嗡嗡作响。
她不禁有些恼怒。这人的胸膛是钢铁做的么。如此坚硬。
她用尽力气挣扎着。可这人铁壁未松分毫。反倒越是挣扎。越是嵌入到他怀里更深处。
庄词有些气馁。却陡然发现他们这个姿势。相当暧昧。
她一侧脸。就能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面上不禁染了红霞。
庄词伏在即墨琛的胸膛上。有些无措。有些惶恐。越与他接触。越是觉得他与沈煜相像。
正想着。听闻即墨琛口中不断呓语着:“不要走。不要走……”
“好。好。我不走。乖。松手。我不走。就在这里陪着你。”庄词心中柔软渐生。温言软语地说道。
即墨琛手臂力道松了松。只是仍旧不肯撒手。庄词狠狠犯了个白眼。都这个时辰了。他们还在这里折腾。今日她失了血。本就精神不济。现在这么折腾。真真是累坏了。
她索性就趴着她身上不动了。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渐渐睡意來袭。沉入梦乡。
周若芙匆匆來到莲芸宫外。正欲进去。却被守门的太监挡住。
“來者何人。皇上交代。任何人不得叨扰。”
“我是皇上身边的大宫女周若芙。皇上交代我好生照看着良王殿下。你们最好放我进去。否则。良王出了任何问題。你们有十个脑袋偶读担待不起。”
“原來若芙姑姑。今日良王殿下來时。丁公公就交代过了。还请姑姑体谅。里头已经有宫女伺候。您请回吧。”太监态度强硬。丝毫不为所动。
周若芙吃了闭门羹。心中十分火大。
她才出去不久。事情便发展到这地步。如今还不能进去。她今晚真就不应该出去会他们。
现在时辰已经很晚。看來。只有明天再说了。
睡梦中。庄词隐约殿内进了陌生人。一股陌生的气息缓缓向她靠近。
陡然惊醒。暗斥自己大意。但却不动声色。待那人走进。一个翻身抬脚袭向身后。來人灵巧一躲。轻笑出声。
“呵呵。你托人过來。就是以这种方式迎接我。”
“姚大哥。我也是迫不得已。形势所逼。况且。我只信你一人。”
姚浅译走上前看了看床上的即墨琛。伸手探了探他的脉象。平和有力。看來已经控制住毒素蔓延。
“看來爷今晚已经熬过去了。体内毒素沒有那么凶了。依你之见。这宫里的太医不可靠。”
“小心驶得万年船。宫里人多眼杂。防人之心不可武。你给他看看。我去外面守着。”
庄词说完。正欲往外走。
“你留在这里给我打下手吧。”
庄词想了想。还是折回了身。见姚浅译掏出一个布包。里面全是长短不一。粗细有致的银针排列整齐。闪着寒光。
他解开即墨琛的里衣。取出一根巴掌长短的长针。在烛火上过了过。对着胸口处的穴位扎进去。手上轻轻捻动。慢慢沒入肌肤。只余一寸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