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若芙取出毛巾。走到床边。探身替即墨琛擦拭着额头的汗。她擦汗的手微微顿了顿。他如今这副模样。全无在人前气定神闲、淡然无争。
正怔愣着。外间有一人在叫她。
“若芙姑姑。丁公公那边请你过去一趟。”一位小宫女走进來。朝周若芙一福。乖巧地说道。
周若芙一愣。随即明了。定定看了看床上的人。仍是不放心地交代道:“王御医。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去就來。”
“若芙姑娘放心去吧。”
偌大的寝殿陷入静默中。只听闻浅浅的呼吸声。
宫女太监们全都垂首静静地候立着。良久无声。
外殿里。后排中最靠边有一位稍胖的宫女。微微动了动脚。龇牙咧嘴地往后甩了甩腿。似乎适应不了长时间的站立。腿部酸麻。
她身边另一位高挑的宫女赶紧把她搬回原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用眼神警告她。
动脚的稍胖宫女撇撇嘴。不情愿地纠正自己的站姿。口中无声地嘀咕着。
“啊。”
忽然传來一声痛苦的闷哼。在空寂的殿中显得格外突兀。
只听王太医一声惊呼:“良王殿下。”
里间便是一阵喧哗。
“快。快去把煎好的药端过來。”
“陈太医。去把药筒准备好。”
“快去打凉水。”
……
刚刚还在小动作的。最后排那两位宫女面色一惊。相视一眼。也立即跟进去里间。
龙床上。即墨琛被几位御医按住手脚。面容因为疼痛二扭曲。面上尽是是豆大的汗珠。身体剧烈扭动。死死握住的额拳头青筋欲爆。
“啊……。”又是一声怒吼。即墨琛几欲挣脱几人的钳制。狂躁痛苦的模样。让人人都看着心惊。
王御医突生一念。当机立断。这种情况下不能再拖。眼下只得用这种法子了。
“不行。要马上换血。这毒素太霸道。只得纯阴的处子血去祛除狂性。否则他会发狂。”
周围瞬间陷入沉默。这纯阴处子血是古书上所述用來滋阳的极端之法。可信度尚未论证。况且。眼下上何处去找纯阴的处子血。
“张太医。你立即通知皇上。寻找宫中纯阴之人。十万火急。立即去办。”
“好。我立即去办。”
寝殿之中。充斥着即墨琛痛苦的嘶吼。一时间。众人竟是束手无策。无处下手。
后排那位高挑的宫女眉宇紧皱。咬咬唇。迅速抬手往口中放入一粒欲上前。却被身旁那位稍胖的宫女扯住。死死瞪着她。用嘴型无声说着:“不准去。”
高挑宫女微微摇了摇头。轻轻拍了拍稍胖宫女的手。并掰开她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臂。决然上前。
稍胖宫女狠狠闭了闭眼。她知道这人要是倔强起來。十头牛都拉不回來。只是这一去。后面可如何是好。
“奴婢愿意一试。”
王御医正焦急地等着。突然听闻有人说这话。顿时大喜。
只见一位宫女怯生生的走上前。斯斯文文的模样。低垂着头。有些局促。
王御医上前一步。连声问道
“你是何月何时生。今年芳龄几何。”
“奴婢二月二十二日未时生。今年十六。”
“好极好极。果真上天待殿下不薄啊。”
“需要奴婢怎么做。”
“姑娘。需要你献出些许鲜血给良王殿下。不用怕。不会痛的。李太医。去准备器具。”
很快。李太医命人抬进來一个半人高的浴桶。里面满满的是浓黑的药汤。但却是隐隐含有一股清香。并不是令人作呕的苦涩气味。
王太医给即墨琛服下一粒药丸。很快。这药的镇定效果发挥出來。安静沉睡下來。
“快。把殿下抬进浴桶。”
即墨琛被安置在桶中。右手臂垂在桶外。左手平放在桶悬。手上的胸口裸露在外。并未被药汤浸住。
那名自荐的宫女站在左侧。王太医上前。在她如玉的皓腕上轻轻花开一道口子。鲜血顿时涌出。缓缓奔向下垂的指尖。滴向即墨琛皮肉翻开的伤口。
新鲜的纯阴处子血一滴滴落下。在伤口处如一朵朵雪莲散开。瞬间便融进了伤口中。如同如饥似渴的孩童。尽情吸收着救命的甘露。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众人看着这一幕。良久无人出声看着。感叹着这纯阴处子血的神奇。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宫女的手有些微微抖动。今日的出血量已是她的极致了。
王太医见时辰已是差不多。让身旁的太医给她包扎。命人将即墨琛抬出放在矮榻上平躺。又掀起即墨琛的右腿裤腿。小心翼翼地在他腿部划开一道口子。一股浓浓的黑血奔腾而出。顺延而下。滴落在脚下的盆中。一股腐败的气息渐渐散开。
王太医大喜。这法子果真有效。
“好好好。果真有效。果真有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