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苒意识清醒后,心里一惊,陡然翻身坐起,娘亲不在!
那粟临呢?
那外面的车夫,是不是他?
慕苒右手紧握着匕首,左手掀开车帘,仅留一条缝,慢慢靠近。
前面的黑衣男人早已知晓车厢里的人儿已经苏醒,嘴角微一笑,她的小动作还挺多的。
“苒儿,你醒了。”
淡然含笑的声音,成功止住了慕苒挥臂的动作。原来是粟叔叔。
“粟叔叔,我娘亲呢?”
“清姐有事现行一步了,让我们先去你外公家。”
粟临躲闪的语气,让慕苒心里更沉,回想着前一幕。
难怪娘亲晚饭时,总带着歉疚看着她。她以为是娘亲怕她颠簸劳累,原来是自己要有事先行。这节骨眼上,要去的地方,只怕只有那边了。
“她是去了边关。”慕苒给出了心里确定七八分的答案。
粟临失笑地摇摇头,这丫头太聪明,什么都瞒不住她。
“清姐她是放心不下爷,跟去看看。”粟临一语带过,不想过多解释。
“粟叔叔,停车!”慕苒沉声道,越是危难之时,她越不能抛却家人独自避祸。
“苒儿可是有些累了?再忍忍,前面不远有一个小镇,我们可以稍事歇息。再有一日路程,我们便到了你外公家。”粟临心里也是着急似火,将慕苒安全送到了,他便速去会合。
“不!我们也去边关!”
粟林转头,深深的眸光看着面色凛然,态度坚绝的慕苒,不置一词。良久,嘴角微沉,继续策马狂奔。
慕苒心里一沉,作势跳下马车,粟临一惊,将长臂一身,将慕苒拦腰抱下。
慕苒嘴角一勾,微微侧身,摸出腰侧的明月曌,挥臂砍向缰绳。马车一侧顿时受力不匀,偏向一侧,被飞奔的马儿拖着继续向前。
粟临不得不用尽力气勒住跑得正欢的骏马,气恼又无奈地瞪着慕苒。
“你若准我去,我们便一起同行。你若不准,我们就此分道扬镳。”慕苒无惧,一字一句,直直看着鲜有怒气的粟临。
三阳镇,位于墨都西南方,两地相隔仅一日路程。
安福客栈内,正值晌午饭点,人很多,热闹嘈杂。
慕苒与粟临也顾不得许多,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正埋头吃着饭,二人风尘仆仆赶了三天路还未歇息过,马匹都换了两次。
“哎,你们听说了吗?墨都出大事儿了!”大堂中,一灰衣男子酒足饭饱,叼着牙签,一脚蹬在板凳上,神秘兮兮。
“快说说,什么大事儿啊?”
旁边一桌几人赶紧附和,这乡镇里,平日无事,皇家大事,宫廷秘闻可是他们茶余饭后的可贵谈资。
“前些日子不是建国庆典吗,各国皇室都有人来捧场子。这本来是好事儿,没想到西戎蛮子暗中搞鬼,竟然乘机扰乱边境,气得皇上立马派了上将军杀过去。没想到这尹将军走的当天晚上,上将军府竟然被一把火烧光了。”
“竟有这事儿?那这么大的事儿,我们怎么不知道,你就吹牛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有一远方表亲,在墨都做生意,前几日回来探亲,说起这事儿。当时可是震惊全墨都啊。”
慕苒停住筷子,直起身侧耳倾听。越听越心惊。被火烧光了?!他们不在的这些日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旁边的粟临示意她稍安勿躁。
“啊?那府上的人呢?”
“哎,说不清是天灾还是人祸,反正那地儿全毁了,全府上下无一人幸免。”起头的男子说罢摇摇头,语气中尽是惋惜。
“天啦!那尹将军在边关要是知道这事儿,还有心思打仗么?”
“所以说啊,隔这么近你们都不知道,边关哪会知道呢。现在墨都管得可有严了,说这事儿可是要被杀头的!”
“那尹将军要是回来知道这事儿了,该如何是好啊。这妻儿家眷都没了,以后该怎么过日子啊……”围观过来的几名妇女,无不叹气同情。
慕苒心中似被一把无形的手紧紧抓住,透不过气来。手中的筷子“啪”一声被折成两半,霍然起身往外走,到门口又折回身,向拳头说话的那男人走去。一把捞起男人的后衣襟,目光凶狠:
“你所言当真?”
那男人还未缓过神,只觉脖子间很是冰凉,又见眼前的小公子虽衣衫不洁,但气质不凡,肯定是哪大家的公子。他岂敢得罪,立即颤颤应声:
“小的敢以人头担保,句句都是实话,不敢撒谎。”
慕苒恨恨松开男人,便大步离开。
粟临匆匆结了饭钱,追上慕苒。
“苒儿,你冷静点!这等乡村野地,市井之言不可尽信啊,千万别冲动!”
“粟叔叔,你要我如何不冲动。爹爹临危受命征战,娘亲不辞而别,现在府上还遭了大火,方叔和府上一干家仆生死未卜,这一切的一切,连起来就像是一张网,将我困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