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说林芽儿伤心过度又气虚,静养几天就无事了。
段远在床前守了一天,滴水未进。
“公子——”
段青在身后唤道,脸色更加苍白了,见他无动于终,便又跪下去接着说道:“青儿甘受任何责罚。”
段远闻言,看了看昏睡中的林芽儿,才起身向外走去。
段青跟着他,待两人行至一处隐蔽转角时,猛然一阵掌风袭来,段青并未抵御,硬生生地受了他一掌,当下便鲜血溢出嘴角。
“我说过,一切我自有主张,你为何不听!”双手握拳,青筋暴出,此刻的段远像是发狂的狮子,让人望而生畏。
段青跪下去道:“公子,你对林姑娘有情,自然舍不得让她受伤,可是,青儿不愿公子受伤。”
段青双眼直视着他,不错,他看清了沈艺如的险恶用心,将其打晕,却是将计就计地让林芽儿身险不堪。又想起昨晚,公子得知后着急欲阻止,而他却将公子打晕在地。
他虽心有不忍,却不得不为之,若是此事再次发生,他还是会如此做。一来,可以断了公子的念头,二来,不经历刻骨的伤痛,如何能断情绝爱,如何能练就“绝色”。右臂的伤口也跟着肆无忌惮地疼了起来,可他却不以为意。挥剑断右臂,也不过是为了让盛怒中的公子留下他。
段远并未理会他,纵然知道他事事是为了自己,可是,他还是不忍林芽儿受苦。
这边,沈艺如出了房间,在门口遇见了赵小蝶,似乎是刻意在等她。
“大嫂有心事?”
还未走近,便听到她戏虐开口。
沈艺如莞尔:“是啊,你看你大哥身体不好,如果墨神医从护民山庄回来,怎么都要请他看一看。”
赵小蝶闻言,嘴角讽刺的弧度更大了,她向着沈艺如走近了道:“原来我一直以为,大嫂温柔贤惠,善良无双,如今才知道,我赵小蝶的眼睛真瞎。”
“你——”沈艺如一滞,却又想不起什么话来回应她,硬是听得她继续说道:“昨天晚上,我在长廊边,亲眼看到你往参汤里下药……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诬陷林芽儿么?因为我讨厌她。当然,我也讨厌你!我本来一直猜测你下药的目地,应该是你想与夜公子一夜合欢吧,真恶心!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变成了林芽儿,不过,说不定人家比你道高一尺。如今,你怕是为她人作嫁衣了。”
沈艺如的脸色顿时一片惨白,可是她却拿不出来话来搪塞赵小蝶。
赵小蝶鄙视地看了她一眼,又道:“你放心,我是不会与别人讲的,毕竟这种事对我赵俯也不光彩。”又或许是出于私心,林芽儿已跟夜笑私定终生,那么段远,她是怎么都沾染不到了。
赵小蝶走了许久,沈艺如还是呆立在原地。她如何想变成这副心肠,这还不是赵俯逼迫的!抬起头,却见到站在她面前的赵烨,一脸的嫌弃鄙夷。
“原来是你——”
赵烨的手指向她,语气里竟充满了愤怒。听他这话,此刻的沈艺如,竟扭曲地觉得有些欣慰,至少,他是在意的,到底她是他的妻子啊。当时孩子流产的时候,他可是闻所未闻。
“你这个贱女人!居然敢打她的主意!”话落,一巴掌便招呼到她的脸上。瞬间,耳膜里只有嗡嗡的声音。
脸上火辣辣地疼,却远不及心中的悲凉来得深刻,原来,他在意的不过是那个林芽儿!
“怎么,你也对林芽儿动了心?”
赵烨一听,却是恶狠狠地说道:“你不配提她的名字!”
沈艺如此刻当真是满心的悲痛,她初识他时,他曾说她“像一朵水莲,不胜凉风的娇羞”,而如今,她便被他弃之如敝屣。可他知,她是如何变成这模样的?
“怎么,现在觉得她是水莲了?而我就是那不堪的淤泥!”
赵烨并不想与她多话,转过身去便离开了。这个女人,他多看一眼,就觉得恶心。
林芽儿醒来的时候,竟然意外地看到了贺萧萧。
此时,贺萧萧的表情显得落寞哀伤,见到她睁开眼,随即换上了一逼含笑的模样:“芽儿美人,可醒了?”
芽儿美人,贺萧萧以前都叫她娘子,自从长白山归来,他便改口喊她:“芽儿美人”,没个正经样的语气,叫得人又好笑又好气。
可此刻林芽儿听到他的声音,却只想哭。又想起什么来似的,拉起被子蒙住脸,还在低声哭。
“芽儿,你别哭了,乖。”伸手欲拉下她蒙头的被子,被被林芽儿捂得更紧了。
“贺哥哥不要理芽儿,她们都说芽儿不是好姑娘……”嗡声嗡气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
贺萧萧一听,立马正声道:“谁说的!”这一激动,力气较大,竟一把拉下了她的被子,红肿的双眼还挂着泪珠,脸色也有些苍白。
贺萧萧抬手帮她抹了抹泪,又掰过她的脸与他正视道:“芽儿,你想去闯荡江湖吗?”
闯荡江湖?
她哽咽着看着他,摇摇头又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