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痛过去,萧南山稳住了气息,便推开夜笑,道:“无妨。”
“我去叫人——”林芽儿见状,二话不说地跑开了。
萧南山想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没想到,还是个热心的姑娘。
“老毛病了,也不知道能活到什么时候,只是可惜了……”萧南山自言自语道。
夜笑不明白他在可惜什么,只觉得心思沉重起来,没想到,萧庄主的身体这么差。看来比外界传言的“身体抱恙”还要严重。
可惜了……最后一声暗叹的时候,突然抬眼看向夜笑,眼睛一亮,终于忍不住轻笑起来:
“夜公子师承何派?”
夜笑一愣,摇摇头:“在下并未有师门。”
“好极!我萧南山愿意收你为徒,你可愿意?”萧南山忍不住大笑起来,也不待夜笑点头,便伸手一把将他按跪在地。
“萧庄主——”夜笑正欲站起来,却见他面色一沉:“怎么,你不愿意?”
不愿意?
怎么会!能拜萧庄主为师,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只是,他何德何能,能有此好运。
他还是把心里的疑惑讲了出来:
“夜笑只是无名小卒一个,不知萧庄主因何有此意?”
“如果我说,你很像年轻时候的我,你可相信?”萧南山眼神一黯道。同他年轻的时候一样,一份赤子之心,为了这武林大义不惧牺牲。
虽没直接说原因,可是,夜笑听得出来,萧南山是在夸奖他。
他还是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头,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好极好极!我萧南山终于有徒弟了!呃……”激动不已,突然又捂紧胸口。
夜笑赶紧站起来扶住他:“萧庄主——你怎么样了?”
“还叫萧庄主?”萧南山颇为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夜笑不好意思地改口道:“师父——”
萧南山终于满意地轻轻点了点头:“扶我回房间。”
夜笑搀扶着他往房间走去。却见林芽儿与盈澈一同跑过来,后面跟上来一位背着药箱的老头,应该便是大夫了。
盈澈习武,脚力自然比林芽儿快,不消片刻,便冲到了萧南山前面:“爹,你是不是心病又犯了?”
“爹没事,无需担心。”勉强笑了笑,冲着盈澈摆了摆手。
瞧见气喘吁吁跑过来的大夫,盈澈正欲开口催促,却被萧南山打断道:“都是老毛病了,用不着回回喊大夫,先扶我回房吧。”每回大夫都是同样的话:萧庄主是多年心病所致,这心病还需心药医……心药?芊芊都去世那么多年了,他哪里好得起来。有时候,真巴不得早些下去见她。对了,还有他们的女儿月笼!月笼……萧南山的胸口疼得更厉害起来!他紧紧地捂着胸口,嘴唇痛苦地蠕动了几下,便猛然昏厥了!
“师父——”
“爹——”
夜笑迅速地扶住了他,背着他往房间去。
林芽儿离得近,萧庄主昏倒前似乎喊了一句“月笼”?月笼?是不是在哪里听过呢?她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感觉好熟悉啊。
几人急急地往房间赶去,林芽儿顾不得太多,只得提起裙子,跟上他们。
片刻后,萧南山在塌上昏睡。
果然如先前一样,老大夫惋惜道:“萧庄主这是多年宿疾了,老夫实在无能为力,只能开些缓解疼痛的药。”说完,叹了叹气,转身去写药方了。
盈澈面带悲恸,坐在床沿,帮他掖了掖被子。爹爹养育她十来年,待她也是极好,如今见他这般受苦,真是不忍。
“盈姑娘,保重身体!”夜笑实在不知如何劝慰,只是这简单的几个字里,还是难掩关心。
盈澈点点头,并未答话。
在一旁立着的林芽儿,突然开口道:“要是墨哥哥在这里,他定是能医好萧庄主的病。”
夜笑闻言,眼睛一亮,是啊,他怎么把墨兄给忘记了!随后点点头,对着盈澈道:“芽儿说的是,墨兄乃无忧神医之徒,说不定真能医好师父。”这是第三次喊他师父,显然较之前顺口多了。
盈澈回过头看向他:“我爹收你为徒了?”
夜笑点点头。
也难怪,夜公子品行皆是上等,爹对他肯定欢喜。
“那位墨神医现在在何处?我这就派人去请他!”盈澈站起身来。若这天下还有人能医好爹,她一定不会放弃。
林芽儿想起跟墨文成在一起的贺萧萧,心里突然堵得慌。她真是没良心!居然把伤重的贺哥哥忘记了这么多天!
夜笑歉意地摇了摇头:“墨兄此刻应当在长白山,长白山不允许外人踏足,只得等墨兄下山了。”想来,贺兄应该伤愈了吧。
盈澈原来亮起来的眼神又黯了下去,不过也不似先前那般伤心了,至少能确定,这世上还有人能救得了爹。
“盈姑娘放心,待在下见到墨兄,定当请他来为师父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