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二皇子落水一事,以梓归斳的不再追究告一段落。但就因为他的一句不想追究,便让伺候地侍卫丫鬟都将异样地眼神看向了柒然。当时本就只剩下那两人在那,而二皇子莫名落水,她本该担待罪责,但是她又有太子撑腰,且还是担了个伤患之名。
“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对你心生好感,我不在乎你这些假惺惺的宽容!”
“柒然!”
梓归璃走在前面,离着不远,柒然被枫儿与其他几个宫婢搀扶着,下了马车,往商府回去。而不远处则是停在一旁,等着与梓归璃一起回宫的梓归斳的马车。柒然这话刻意说得很大,连在马车里头包着被子毯子的梓归斳都能听到,更别说是走在她前面的梓归璃。
忍不下去了,便只能回头大声呵斥着。柒然却不怕他,冷笑一声,便对一旁的枫儿吩咐道:“枫儿,我累了,扶我回房歇息吧。晚点你打发个人到古国舅那探听下凌音郡主的情况。”
“是,小姐!”枫儿乖巧地点点头,对着梓归璃微微弯膝行礼,便搀扶着柒然一跳一跳地回去了。
她忍不住在心底一阵咒骂,本就不该跟着他出去游湖的,呆在古凌音的房中内疚到死,也不要去逃避。何时弧鸢公主成了那个逃避的无胆鼠类了?
脚上隐隐的痛,那止痛粉的药效估计过了。方才踹梓归斳那小人下湖的时候,她也不小心踢到了栏杆,却是一直隐忍着,如今这样跳着回去,更是难受。
因为脚痛,她回去就躺床上,辗转反侧地睡不着。让枫儿拿了些冰来,解开那药包,敷了一阵,红肿才退了些,紫黑色地地方颜色更深了,却是也被麻得没了知觉。一番折腾下来,天色已经黑了大半,外间有小厮与守门丫鬟的说话声,她内力不差,自然听到了。
“去跟外头的人说,我脚伤不便,也没胃口,让爹跟额娘不必等我了。”
枫儿眼神怪异地看了柒然一眼,却是装作乖巧地应了一声,出去与那小厮交代去了。
柒然看着那婀娜的背影,一举手一投足间,少了丫鬟的唯唯诺诺,多了几分大家闺阁小姐的风姿。却是一个不简单的丫鬟,只不知她效忠的是哪个主子?
想着些事,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脚伤不那么痛了,也就睡得舒坦。半夜里有些响动,她却是被吵醒了,房中一片漆黑,只对着花园的窗户半开,纱帘浮动,隐隐照射些银辉月光,撒在了桌脚处。
“谁?”
虽然未照到这一边,但在就着那月光,能模糊描勒出一个高挑的身影,坐在背光里,黑黢黢的一片,比外头扶疏摇动间投入的黑影,平静了几分。
“是我!”
那黑影轻叹一声,却不点亮案桌上的烛台,起身往柒然的床边来,高大的黑影压下来,让半坐起身的柒然,感到一阵威压的窒息。
“花未名你大半夜不睡觉,跑我闺房来做甚?”
柒然松了一口气,方才梦里隐隐约约的似乎听到军队厮杀地呐喊声,兵器交接的清脆声,她还以为自己回到了八年前,但是弧琮痛心的嘶喊哭泣,却是撞击得头痛欲裂,外加心窒息莫名,这一眨眼,却是离了那些事许久许久了。
“我来与你告别。”
他应当是很认真地看着她的,但是因为他背对着窗户,让她的眼睛适应了黑夜,依旧没法看清他的表情,他的眼睛。但是他的语气,却是让她一阵不安爬上心头,总有种风雨欲来的不安。
“怎么那么突然?不是说还要待一段时间吗?凌音也受伤了,若是她醒来……”
“我今天跟她告别过了,刚刚哭得稀里糊涂地,被哄着睡着了,我才过来的。”
柒然在黑暗里一阵沉默,突然不知该说什么。如今她的身份很尴尬,是该以柒然的身份去挽留?还是该以弧鸢公主的身份去挽留?柒然只是一个平凡的风尘女子,前世总总她无法可知。而弧鸢,却是将心都掏给了那个人,这样的一个躯壳,根本就不配去出声挽留。
“放心,我不是要丢下你不管,只是如今武林……与你说也无妨。煞血盟如今在血洗武林,青焰盟不知为何突然介入武林之事,接了煞血盟的任务,杀了几个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辈……”
“你说这话,是要我插手青焰盟的事务吗?”柒然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打断了花未名的话。她虽不知武林之事,但也知道那是她不能插足的,即使朝堂势力再大,也不敢过问这些武林风雨,更何况是她一个失势的公主,名不正言不顺,也没那个能力。
“柒然,是我考虑不周了,也不是要你插手青焰盟的事,只是与青山打声招呼,别再卷进去,这趟混水注定要淹死很多人。”
柒然沉默许久,最后缓了些语气,“是我想太多了,但是这事我现在不能回复你,要与青山联系之后才知道。”
青山在大政国的青焰盟总部,当时她算是瞒着他跟梓归璃到了安南的,他也算是半个安南人,自小与钟淮在安南长大,只是这些年他的势力都主要集中在大政,想方设法刺杀弧芜,这里有没青焰盟分堂,她倒是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