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江凯道:“天勇兄这不是寒碜我嘛。你是副厅。我是正处。你再熬上几年。一外放就是市领导。那像我还得苦熬。还不知道何时是个头呢。不过话说回來。我真羡慕你。把文字当成工作。那该是多么惬意的事情啊。”
周天勇摆摆手。笑道:“沒有可比性。你现在是春风得意。进步空间很大。过两年很快就能再上一个台阶。我。哼哼。谁瞎了眼才会提拔我。”
沒等吴江凯回话。周天勇又神情严肃地道:“江凯老弟。我听说邱省长住院了。怎么样。严重吗。”
“这。这……”吴江凯抬头看了一眼沈桐。沒有继续往下说。
沈桐立刻心领神会。起身借口要上卫生间。便退出去了。
有些事。吴江凯并不是不想让沈桐知道。而是当着下属的面放不开。如果真的不信任沈桐的话。就不会带他到省城來。更不会领去见邱志国。
沈桐退出去后。吴江凯沒有回答周天勇的问话。而是反问道:“天勇兄。你都听说了些什么。”
甭看周天勇成天坐办公室。长了一双顺风耳。对省委省府的大事小事了如指掌。只见他春风得意。解开衬衣扣子。把椅子往过拖了拖。伏贴到吴江凯耳朵上。准备给从下面來的“土包子”讲解高层秘闻。他道:“我不光知道邱省长住了院。我还知道他为什么住院。嘿嘿。”
周天勇嘴角上扬。露出诡异的笑容。塌鼻梁微微翕动。不太刺眼的灯光透过厚厚的镜片穿刺到那双狡黠的小眼睛上。让人不寒而栗。吴江凯低声道:“天勇兄不妨指点一二。”
周天勇拍了拍吴江凯的肩膀道:“你就别跟我装糊涂了。你是邱志国的秘书。还有你不知道的事。”
吴江凯笑而不语。顺手掏出了香烟。
周天勇点上烟后继续道:“咱不说邱省长。咱分析一下省委乔书记和章省长之间的微妙关系。或许后面的问題就游刃而解了。”
周天勇还如同以前。对这类八卦新闻尤为感兴趣。或许是他压抑太久。沒有倾诉的对象。放机关枪似的开始了深层揭秘。
周天勇道:“乔书记是从中央部委下來的人。背景极其深厚。至于背后是谁在支持那版本多了去了。咱不再这里深追究。他老人家到东江省是下來镀金來了。用不了几年就重返中央。仕途是一片光明啊。而章省长呢。是泥腿子领导干部。那可是一步一步走上來的。能到了正部级这一级别着实不容易。两人都有背景。那就看谁的后台硬了。”
“好了。问題來了。乔书记站得高。眼界宽。考虑问題的出发点往往从宏观入手。通盘布局考虑。而且能紧扣中央的政策方针。人家的理论水平和执政理念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你就好比上次在《东江日报》上发表的那篇文章。那可是他亲自起草的。我们社科院润笔加色。你应该读过了吧。好。真好。”周天勇竖起了大拇指。
“再说回章省长。在多个省份任职。跑得地儿多。见得情况也不一样。他考虑问題往往能够贴近实际。结合当地经济发展状况。因地制宜提出一些具体的建设性意见和工作措施。从这点出发。符合政府的职能。乔书记也符合省委的职能。两者并不矛盾。可问題就出在这儿。”
周天勇看着吴江凯耐心听的模样。心里有莫大的满足感。继续道:“两个人的成长环境不同。执政理念自然也不同。乔书记说要大搞城市建设。而章省长说要大力发展经济。一个花钱。一个挣钱。你说能不产生矛盾嘛。”
“矛盾产生了。乔书记当然不乐意了。尤其是在去年下半年。也不知道得到那位高人的指点。突然一下子强势起來。拉开架势要与章省长唱对台戏。在《东江日报》发表那篇文章就是发出自己声音的信号。紧接着声东击西。悄无声息地把邱省长的秘书付江海带走。又远奔隆南市秘密找李昌奎谈话。下定决心先把邱省长这块绊脚石给搬走。好给章省长一个下马威。在全省树立自己的绝对权威。把大权独揽在手中……”
说到这。吴江凯立马堵住周天勇的嘴。慌张地看了一下门外。低声道:“天勇兄。沒有根据的话可千万不可乱说啊。小心隔墙有耳。”
周天勇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跑火车了。收尾道:“总而言之。邱省长这一坎恐怕是度不过去咯。不过邱省长住院这一招实在是高明。与其撑着脖子等着让人砍头。不如提早收回脑袋钻进套子里。这样既能保护了自己。也能保护了你们。”
周天勇分析的头头是道。与自己所了解几乎毫厘不差。吴江凯惊讶地看着这位老同学。感叹道:“天勇啊。你不去搞政治。真是屈才了。”
周天勇一声苦笑。手指敲着桌子道:“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我这磨穿了凳子。望穿了秋水。也沒有得到上级的肯定和赏识。这就是命。这就是命哪。”
吴江凯突然有了主意。他随即问道:“天勇兄。那你给兄弟我指条明道。我该怎么办呢。”
“你。大可不必担心。”周天勇胸有成竹地道。“我说邱省长这一招高明。他选择在这个时候选择自动退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