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白相间的盥洗池中,随着“哗哗”的水流,白瓷上隐约有猩红的血丝被水冲走。
夜婴宁小心翼翼地用水冲洗着脸上的伤口,对着镜子仔细查看,还好,划得不是很深,大概四厘米长,从眼睑下方到脸颊。
“我和大家说了,让她们先吃着,说你这边临时有急事要处理,我和你一起去。”
Stephy去而又返,将两人的外套和手袋都从包房里拿了出来,等夜婴宁简单地洗了把脸,和她一|起|打车去附近的医院。
“真是不好意思,让你饿着肚子陪我去医院。”
夜婴宁叹了一口气,很是抱歉的口吻。
她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当时Stephy没有及时赶到,无人的走廊上,夜澜安究竟会对自己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同样,她也没有想到,夜澜安居然会将自己恨到了骨头里,连挠脸这种事都做得出来!
“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你这受伤的部位可是脸啊,没有女人不在意脸的,越漂亮越在意,我都替你觉得疼!”
Stephy无比后怕似的,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同样惊魂未定。
她虽然不算满分美女,却也甜美可人,想到被人用尖利的指甲在肌肤上划出血痕,吓得打了个哆嗦。
“是啊,其实我也很害怕,只不过是,当时担心自己有性命危险,根本顾不上漂亮了。”
夜婴宁皱皱眉,变化表情的时候不小心牵动了伤口,疼得她“哎呀”一声,立即僵硬着五官,再也不敢有任何的表情。
飞快地赶到了医院,做了简单的消毒之后,医生查看了伤口,表示不用缝针,因为受伤部位比较浅,又是在脸上,只需要局部消炎用药就好。
医生是个中年女人,似乎见多了这种情况,对着电脑敲打病历的时候,自言自语地念叨了一句:“好好的小姑娘,干嘛不走正道儿呢?这可好,被人家老婆揪住一顿好揍不是……”
夜婴宁一听,被人误会的极度难堪令她蓦地脸红。
“你说什么呢?不知道情况能不能别在这里瞎说啊?还白衣天使呢!我们好好在饭店吃午饭,结果遇上隔壁有客人精神病发作了,我们倒霉才被抓了一把。什么不走正道被人家老婆打啊?你信不信我投诉你啊,找你们院长去!”
刚去窗口|交完费用的Stephy一进门就听见了医生的话,气得她一蹦三尺高,走过来就要和对方理论。
医生听完也自觉理亏,连连向夜婴宁道歉,站起来又是鞠躬又是作揖,似乎很怕Stephy真的去举报。现在的医患关系这么紧张,她刚才说的那些话一旦被上升到侮辱患者人格,被扣奖金事小,影响今后发展事大。
夜婴宁精疲力竭,懒得同她多说,挥挥手,拿起自己的病历,径直走出外科诊室,去取药。
Stephy朝女医生瞪了瞪眼睛,快步跟上。
“别生气,心情要是不好,伤口愈合得也慢。对了,这几种药,有外涂有口服,这个是一日两次,这个是一日三次……”
Stephy仔细地叮嘱着夜婴宁,生怕她忘记按时吃药,又或者搞混了次数。最后,她还是不放心,索性掏出笔来,在药盒上写得清清楚楚。
“哎,我现在特别庆幸自己当初英明,说什么都要清迟将你留下,看,我现在享福了。”
夜婴宁靠着椅背,闭着眼休息。
眼睛下方高高地肿起来一道,睁着眼睛的时候,视线都好像被挡住了一块,而且眼眶很容易发酸,她索性就闭上双眼。
Stephy当初是小菜鸟,所学的专业又和珠宝设计毫无关联。应聘的时候,苏清迟嫌她既没经验也没知识,本想pass掉,但夜婴宁却觉得这小女孩儿活力十足,应该很适合做助理,所以Stephy才得以进入灵焰工作。
“是是是,主子,奴婢求你睡一会儿吧。到家我喊你。”
Stephy翻翻眼睛,做投降状,似乎一点儿也不受用夜婴宁对自己的无尽赞美。
*****
回到家,送走了喋喋不休,叮嘱不停的Stephy,夜婴宁洗了手,坐下来给自己涂药。
伤口已经止住了血,表面有些变硬了,柔软的膏体一蹭上去,先是凉凉的,然后又有些刺痛感,夜婴宁只好咬牙忍着,眯着眼睛,一点点地晕开药膏。
足足用了五分钟,才算是涂抹均匀。
她看着镜子中,因为伤口红肿而导致的一边高一边低的自己的脸,感到欲哭无泪。
将药物整齐地摞在梳妆台上,夜婴宁拿起手机。
自己的脸已经这样,想瞒也瞒不住,又不可能连续几天足不出户,与其宠天戈因为不知情而事后朝自己发怒,还不如自己选择“主动坦白”,说不定还能获得一个“宽大处理”。
想了想,夜婴宁拨通了宠天戈的号码。
他才到公司不久,刚刚开完了一个例会,一听她受伤,也吓得不轻。他因为昨晚看球,所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