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唐漪这才透过茶色墨镜看向对面的夜婴宁,脸上也跟着表现出一副惊讶的神情,
“居然是夜小姐,你不要生气,我妹妹不懂事,你不要和她小孩子一般见识,”
不愧是演员,她逼真的表演令夜婴宁也不得不暗自钦佩,
都已经学会买东西讨好男人了,怎么还是小孩子呢,她心头冷笑,并不急着开口回应,
“姐,她又沒付款……”
唐渺见姐姐似乎无意帮自己,而眼前这女人居然又是认识的,听唐渺的语气,好像还不是一般人,她当即心里愈发着急,脱口而出,
这件外套,她上次來万国城就看中了,只是苦于手里的钱不够,特地今天叫上唐漪,希望能买下來送给宠天戈,
设计大赛正式开赛在即,她自然想要讨好他,那个权倾一方富可敌国的男人,更重要的是,他还单身,
单身,就意味着有无数种可能,哪怕他正在和姐姐打得火热,
“渺渺,”
唐漪假意低斥了一句,不许她再说,垂眼扫了一眼那件外套,她转过头笑吟吟看向夜婴宁,好奇问道:“这是送给您先生的吗,”
不等夜婴宁回答,原本正在挑选领带的谢君柔走了过來,
她目不斜视,仪态端庄,甚至对唐氏姐妹连一眼都沒有细瞧,
“婴宁,怎么了,不是在埋单吗,”
谢君柔皱皱眉,故意假装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其实,她早已将一切对话都听了进去,
“妈,沒事,遇到个朋友,”
夜婴宁轻描淡写,她并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唐漪和宠天戈关系匪浅,接下來比赛过程中又少不了和唐渺打交道,
“你是中海夜家的千金小姐,又是南平谢家的儿媳妇,认识的朋友鱼龙混杂良莠不齐也算是正常,只不过嘛,一些缺乏家教的女孩子就还是离得远一些比较好,免得自己也跟着被人指指点点了,”
谢君柔依旧是轻言慢语,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只是眼神里却满是奚落,
“你,你说谁缺乏家教,”
相比于只是微微动容的唐漪,唐渺率先沉不住气,恼怒地瞪向谢君柔,愤愤看着这个半路杀出來的女人,
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谢君柔并不想跟一个晚辈动怒,抬脚欲走,
“夜夫人,请放尊重些,你可以侮辱我,但是不要涉及我的父母,”
这次开口的是唐漪,看得出,她在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公共场合,本不该与人产生口舌纠纷,若是引來路人围观,被人认出來难免会造成负面影响,但这次,谢君柔触动的是唐漪的禁区,她不想再忍,
方才,听见夜婴宁叫这位中年女人为“妈”,所以,她想当然地以为这是夜昀的太太,
“这位小姐,你搞错了,我姓谢,夫家姓周,”
说罢,谢君柔轻笑一声,眉目间又似乎添了一抹惆怅,自言自语道:“哎,一晃离开中海这些年,居然小辈们都沒人知道我了,”
她在婚前也是纵横中海南平两地的社交名媛,不过结识丈夫后完全收敛心性,一心相夫教子,甚至还跟随着丈夫跑到边境部队,这些年來甘愿忍受枯燥的军营生活,
“老女人,谁知道你是哪里冒出來的,”
唐渺平素倒也不似今日这么咄咄逼人,但谢君柔和夜婴宁将她骨子里洗刷不掉的粗俗完全给逼迫出來,她嘟囔了一句,伸手就要去抢那件外套,
“小姑娘,记住,做上流人不是靠一件洋装或者一瓶红酒就够了的,一遍遍把娘胎里带來的俗气、穷困、粗鄙、腌臜全都脱了去才行,你要学那跳龙门的鲤鱼,跨过去那道命里的坎儿才行,不然,你喷着香奈儿,我都能闻到你与生俱來的小家子气,”
谢君柔脸上的笑容益发夺目,她几步上前,绕着唐漪和唐渺轻轻踱步,
前半句是冲着一脸忿忿不平的唐渺说的,而后半句,则是轻声落在唐漪的耳边,
恰好,后者今天喷洒的,正是香奈儿的某款香水,
谢君柔一嗅便知,说完,她好像也得意于自己的嗅觉灵敏似的,掩口笑出声來,
“现在很少有年轻女孩儿用这款香水了呢,都像我这个老太婆一样,过时了,”
她笑眯眯地看向夜婴宁,从手包里掏出一张卡,直接放到身边站着的店长的手掌心里,
“麻烦你,和这件外套相同尺码的男装,无论是衬衫还是外套,无论是什么颜色什么款式,我全都要了,因为,我不想有人觊觎原本属于我儿子的东西,”
就连一旁的夜婴宁都有些瞠目结舌,沒有想到外表看起來如此温柔的婆婆发起火來居然如此吓人,
而且她的话,仔细揣摩,似乎还别有深意……
觊觎,
几十件衬衫外套,清点、包装都需要耗费时间,夜婴宁留下家中地址,让店长稍后派人送过去,
“走吧,还沒给你挑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