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有一只猛兽,尽管,这猛兽的牙口近来有些不好,但即使这样,你就能说服自己睡个安稳觉了吗?!
以上,就是夜婴宁此时此刻的真实想法。
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
可,没有办法,她试着想等周扬熟睡后再偷偷爬起来,但每次只要身体稍稍一动,他就像是装了雷达一样精确无误,手一伸按住她的腰。
反复了几次以后,夜婴宁只好无奈地放弃。
原以为就这样睁着眼一夜到天亮,好在即将是周末,无需去公司,但夜婴宁没想到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还睡得很沉。
或许是因为连日来的疲惫,乍一松懈下来,整个人的神经极为放松,相比于从前,睡眠质量反而相当不错。
一觉无梦,等到一束阳光打到夜婴宁脸上的时候,她才感到不适,挣扎着睁开了眼睛。
昨晚事发突然,两个人居然都忘记了去拉紧窗帘。
清晨的天色异常晴朗,带着初夏季节特有的融融暖意,金灿灿的光稍显刺眼,晒得身上的薄被都变得暖烘烘的。
她习惯性地想要翻身再睡一会儿,刚一动,腰际就被一只手拢紧,这才一惊,反应过来身边有人。
两人靠得很近,或者说,夜婴宁干脆是被周扬搂在怀里的,以一种极为舒适和自然的姿势。她蜷在他心口下方的位置,长发散乱,随意地铺开在两人彼此身上。
“醒了?昨晚你滚到我怀里来,害得我一宿没睡好,不习惯。”
头顶传来男人慵懒的嗓音,说罢,周扬像是要印证自己的话语似的,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夜婴宁一怔,跟着面上大窘,她知道,自己的睡相相当一般,任凭再大的一张床,她都有可能折腾到地上去。
周扬低头,一睡醒便能看到一张泛红的羞怯娇颜,对于男人来说,实在是一件太过赏心悦目的事情。
他下意识凑近,嘴唇几乎马上就能触碰到夜婴宁的嘴唇,她敏感地察觉到,不动声色地扭头,他的唇便只能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不过是很轻的亲吻,却几乎是立即就触发了周扬的某处感官,他皱皱眉,只觉得腿间热热的胀起来,很有几分久违的蠢蠢欲动。
和平日里正常的生理反应不大相同,这一次,完全是发自内心的渴望。
他承认,夜婴宁是女人里的尤物,一身冰肌玉骨抱在怀里就像是上好的羊脂玉一般透着馨香温润,可他毕竟也不是没见识的毛头小伙,早过了冲动的年纪,懂得克制。
其实,是不敢。
周扬生怕再一次在她面前颓然败阵,那种伤害对男人的打击,无人能够轻易体会。
尤其,在他的内心深处,明明深爱着她。
低咳一声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周扬连忙松开手,缓了两秒钟后,掀开被子腾身坐起。
“我去冲个凉,你也起来吧,咱们先出去吃点儿东西,然后我要去买礼物给我妈寄过去,她下周生日。”
一边拿起床尾的睡衣往身上套,周扬一边向卧室外走去。
夜婴宁愣了愣,这还是婚后婆婆的第一个生日,意义重大非同小可,她这个做儿媳的怎么样也要略表心意才行。
*****
很快,两人洗漱完毕,周扬亲自开车,先到了市内的一家老字号饭庄吃过了早饭,然后直奔万国城。
大概是因为周末上午,路上的人车都不多,一路顺畅,很快就开到了万国城的地下停车场。
从出门开始,夜婴宁就一直在盘算着给婆婆买什么样的礼物,既不能太寒酸显得没有诚意,可也不能太奢侈浮夸让长辈觉得她花钱大手大脚。
要品味,要心意,要适合,要大方,想想都令人头痛。
结婚之前,夜婴宁曾送了婆婆一套珠宝作为礼物,如今总不能再送一套,好像太过敷衍,难免令对方不悦。
于是,一路上,夜婴宁都神思恍惚,皱着眉头思考不休。
周扬停下脚步,回头看看她,二人还是不像寻常夫妻那样亲密,一个走在前,一个走在后,隔着两米远。
“不用为难,我都选好了,今天来取就可以了。就说是我们两个一起送的。”
他一眼就看出她的忧虑,果然,夜婴宁长出一口气,眉头舒展开,感到轻松的同时又稍显内疚。
“对不起,我并不知道,没有提前准备,明年我一定……”
她忽然收声,惊愕于自己脱口而出这样的话。
明年,明年,她真的有明年吗,他们的婚姻真的有明年吗?
多可笑,其实没有人能够预知自己的死亡,所以绝大多数才不够珍惜当下,总以为还有时间,一切都还来得及,将“明天再说”挂在嘴边。
曾经,她也是这样的人,只是没有想到,一觉醒来,她再也回不去。
周扬并不清楚夜婴宁此刻的这些复杂的心理活动,他只当她小孩子脾气一样,几步又折回来,很自然地去牵她的手,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