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正午午休时分。
地址,‘皇爵坻’二楼明夏房间的卧室。
一张金色镂空的豪华雕花大床上,明夏就那样沉静地躺在那里。脑袋被白色纱布层层裹住,将原来那一头黑色的发都差不多盖住了。纱布配上明夏原本就有些纤弱的模样,使得她看起来更单簿了。
“罗德殿下……”
大床的正对面是阳台,半开的玻璃窗门外,阿缇丝一边擦着窗门上的血迹,一边忧心忡忡地看着床上之人,更担心了。
因为罗德殿下摔伤,她可是一个上午都没去上课,连假都顾不得向学生会申请,就去找维克医生。好不容易才把人找来,经过检查,包扎之后,却说没大碍,只是皮外伤,再加些许脑震荡,休息一会儿就会清醒。
可是,一个上午都过去了,人到现在仍在昏迷,一点清醒的迹象都没有。
罗德殿下,真的……没事吗?
都是狂殿下不好,竟然连伸个手也不愿意,就那样眼睁睁地看着罗德殿下从他面前摔下去,也不管。甚至连人都摔到出血,昏迷了,他还可以不管不顾,无动于衷,就那样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从容地走下楼梯,从容地走过他们身边,从容地扬长而去。
原本,狂殿下的可怕,有相当一大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他是来自大罗理查,那个总是发生许多暴乱的可怕国家的王子的缘故。
但是,现在看来,狂殿下本身也是一个可怕的人,连一点点的负罪感都没有。她甚至都要怀疑,罗德殿下的跌足,是不是他有意的行为了。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是,这扇玻璃窗门,竟然出现了这么多象征着破碎的裂缝。这可是连子弹都很难打穿的强化防弹玻璃。虽然,玻璃窗上出现血迹,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这次血迹好像特别多……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至少这说明一个问题吧,那就是有人想打破这玻璃窗门。换句话说,就是罗德殿下……可能有危险了。
这样一推测,阿缇丝立刻顿住了,再一次看向床上之人,更担心了。
如果真是这样,那……有谁可以保护罗德殿下呢?
‘皇爵坻’名义上是,爵国大公殿下们共同寄宿,共同生活的地方,可实际上,却只是个空壳子。殿下们,仍然各过各的,互相漠不关心,很少接触,关系和陌生人没有太多的区别。
是不是身份尊贵,地位高贵,上层世界的人,都是这样,关系淡漠,没有温情呢?一直她都是这样认为着,直到……罗德殿下的出现。
总是那样很自然地叫着她的名字,用很自然地态度来对待她,与她相处。让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与上层世界的人,当‘朋友’的那种很舒服的感觉。
明明是这样亲切,充满温情的一个人,在这‘皇爵坻’,躺在这床上,受着伤,甚至面临着危险,却仍只能孤伶伶的一个人。
罗德殿下,这座城堡虽然华丽而宏大,却到处弥漫着的,只有人与人之间的隔阂和冷漠。你,能改变这一切么?
同一时间。
地址,校医务室。
校医务室,一向是学校最安静,最空闲的地方,平时一星期都难得有一两个学生往这里跑。可惜,今天是个例外,因为此时此刻,医务室里人数可比平时一星期加起来的人数还要多。
沙发上坐着的戴眼镜的人,立在窗子角落边背对着的人,以及就挨着那人身边为其包扎的少女,再加上一直就坐在工作桌前的听诊椅上,随意套着一件白大卦,一头桔色中长发,长相俊逸的男子,一共有四个人。
“唉呀,唉呀,今天可真忙,想悠哉一会儿的乐趣都被剥夺了,真亏啊。”
“您的工作是看护学生的健康,不是享乐,维克校医。”
沙发上,左伦又习惯地推了推眼镜,即刻回应道。
“那自然是。但是……”
维克瞟了眼那立在窗子角落处,自始至终都背着他们,全身散下着冷漠气息的金发少年,那两只正在被一旁少女细心包扎得厚厚纱布,却仍被血浸透的双手。
“但是……学生的健康问题,关键还得看个人。医生能做的只是根据学生个人不同的身体状况,提供更专业更正确地建议而已。起不了主导作用。我自认为我一向很尽职。听不听得进去,或者是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那就不是我能干涉的事了。”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从椅上站起身,看着那金发少年的双手,维克双手抱胸,靠在桌沿边。
“我可记得很清楚哦,十五号那天,三更半夜的,被你们叫来给那个黑发的,个子有点小的,小男孩看病时,那位修博大公的手好像也受了伤。那时我就说过吧,修博大公的手有轻微的骨损,请尽量不要再用右手使力。
可是呢,这些天过去了,一只手变成了一双手,不但皮肉伤加剧,而且双手都呈现出了不同程度的粉碎性骨裂和腕骨骨折。
我是不清楚,你们是干了什么,也无权干涉。但是,作为医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