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坐起身,浅浅的清香,伴着消毒水的药味,好久好久,那种心有余悸的颤动,还是没办法一下子平复。
好痛,嘴唇都裂开了。好渴,水,她要喝水……
翻开棉被,想下床喝杯水,可才一动,立刻感到头晕目眩,难受极了。
扶着床,歇了一会儿,那种强烈的昏眩感减缓了些,她才再一次试图起身,却在下床的瞬间,顿住了。
那是……
只见床边的圆形靠椅上,有一个人双腿交叠,坐姿端正且优雅,以手撑着头的姿态,正在浅眠。
皇哥哥……
您发烧时,还一直死抓着他的衣服不放,他也就一直看护着您,寸步不离。直到刚刚才出去。
果真,一直都在这里吗?!
皇哥哥,拥有着一头如流水般的银色长发,一双如流水般既浅又深的银色眼眸,浅浅的银色,如水的清透,如水的温柔,却又如水般深难见底。
到我怀中来吧。一个人偷偷的哭,可不会有人心疼哦。 好孩子……
第一次哭的时候,给了她温暖的拥抱。
小家伙,对真心为你的人撒谎,可不好哦。
第一次挨揍,掉进水里,浑身狼狈时,给了她温暖的外套。
喝吧,热的,暖暖胃。
味道怎样?
第一次,有人知道她爱喝热腾腾的豆奶。
这是……我东岳麒麟国,只有向最尊贵的人才会行的君臣之礼。
这不是多拉玛尔大公国向人表达虔诚的敬意或歉意,才会行的虔诚之礼么?
第一次,清醒地认识到他的谎言。
以及……第一次,醒来时床边还有一个一直守着她的人。
这就是记忆中,她记得的关于他和她有接触的全部。其实,很短,其实,仍旧很陌生。
人活在世上,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性格,每个人都会因为周遭环境的不同,而滋生出自有的一套对人对事的态度,看人看事的世界观和价值观。就像有的人,可以天真坦诚,简单生活;有的人,却会衡量利弊,想得更多。
不管是属于哪种性格的人,哪怕就算是后者,其实也不是什么多大的罪过。因为人与人之间本就不同,又为什么要求他人一定要符合自己心里的世界观,价值观,才是对的呢?
所以,她也要贯彻她对人对事的态度,该感谢的仍然会感谢,不管对方对人对事抱持着怎样的态度,至少给予的帮助,是真实的。
整理好心中复杂的心绪,确定可以很坦然地面对皇哥哥时,却发现圆椅上,他仍然以手撑着头,一动不动,可那双如水般的银眸却不知何时已然睁开,儒雅的脸上,一脸慵懒,凝视着她。
“皇……”
‘哥哥’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突然想到了什么,为了怕他起疑,刻意以极轻极缓的速度先背过身,收起脚,然后抓过一旁的被子,立刻缩回床上,将被子拉高至肩上。
这病号服这么宽大,应该看不出来吧,她胸前那很小很小,隆起的某物……
“小东西……”
“啊!”
突然贴近耳边的声音,她一惊,一个回头,只见皇两只手撑在床上,半个身子完全倾向了她。
这么靠近的距离,她好像都闻到了他身上特有的,一抹淡淡的酒香味。
“呵呵,你的反应……真是可爱啊。小东西。”
说着,他又更加靠了过来,她下意识地又将被子从肩上拉高到了脸上。
见状,他唇角又扬起了好看的弧度,恶作剧般将脸压得更低了。
太靠近的脸,太靠近的呼吸,明夏眼一闭,索性将脑袋往被子里缩,可脑袋还没完全缩进去,感觉额前的发被拨开了。
只见,他一只手捂着她的额头,另一只手摸着自己的额头,确定烧已经退了,这才松了手。
见她仍将半个脑袋,缩进被子里的模样,他忍不住再度失笑,
“再缩可要憋死了。”
伸手想将棉被拉下,可他越拉,她就将被子抓得越紧,脸就更往里面缩。他干脆不再用力,而是再一次地俯低了身。
“你确定要这样么?小东西。”
“靠人这么近说话,是你的习性么。”
“习性,呵呵,在你之前好像还没有。不过,你这样……会让我误会哦。”
“误……误会?”误会……什么?
“误会你在……害羞,就像个……”
语音顿了顿,银眸微微闪烁着,笑容在一瞬间变得极温柔,就连声音也一下子变得更轻了。
“青涩的……小女生。”
很轻柔的一句话,听在她耳里却惊心动魄,如千斤的石头般重重地砸了下来。
“纤瘦的个子,这头发,这肌肤,还有你这……细腻的五官……”
轻柔,充满磁性的嗓音,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划她的眉心,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脸颊,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