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仍旧阴雨绵绵,低气温的寒气,呼呼往没有窗的屋里猛灌。
在一座快拆迁的废弃大楼,冷风吹不到的角落里,有两个人紧紧相依,借由彼此的体温,获得相应的温暖。
眼皮动了动,轻睁开眼,一片漆黑的景像,隐隐地只能看到窗外微弱的光。
想起身,却发现自己被搂得好紧,钢铁般的钳制,她动弹不得,只能乖乖地趴在他的胸前,感觉自他胸口传来的,心跳的温度。
好安静,真的好安静,好像时间都静止了。外面,风声,雨声,当真是声声入耳。
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她抬起头,果然对上了他,一双炯炯有神,红色的眸。
“初夏,冷吗?”
更加搂紧了她,下巴搁在她的头顶上,扯下了束着她头发的白色发带,让她一头乌黑的发,自然散开,修长的手指自由地穿梭其间。
没有反抗,她乖顺地靠着他,直到感到他的手滑到她的脖子处,心猛地一惊,立刻挣开他。
他的手僵在半空,还保持着那个手势,看着她一脸防备的样子,瞅了她好久,他垂下手。
“疼吗?”怜惜的语气,轻轻柔柔的,就好像被羽毛轻轻拂过,好痒,好痒。
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就是脖子上因他的蛮力,留下的那一圈青紫的掐痕。她不懂,真的不懂,为什么他一会儿想掐死她,一会儿又露出这种怜惜的温柔,他……到底是怎样的人啊。
雨停的时候,大概是凌晨,天快亮了,拆迁的房里,浩浩荡荡突然进来了一票人,个个带着寸把长的马刀,凶神恶煞,一副地痞、流氓、无赖的模样。
“你就是血狐?哈哈,没想到,长了个娘们儿相,居然还搞同性恋……”
“那小鬼又瘦又小,还是让你大爷来满足你吧,哈哈……”
满屋子粗鲁、羞辱的话语,个个不怀好意的样子,她下意识地抓紧他的手臂。
突然,视线被什么东西遮住了,原来是他脱下了外套,蒙在她的头上,遮去了她的眼。
“初夏,在心里默数,到一百的时候,我保证,这些家伙通通消失。”
清冷的声音,凉丝丝的,身上的外套,似乎还留着他淡淡的味道和体温。耳边听到的声音,或轻或重,或远或近,她紧紧地捂住耳朵,不敢出声。
心里的默数,还没到一百,周围已经安静了。明夏悄悄地揭开遮眼的衣服,虽然,不是第一次见到他杀人的样子,可这次他的手法更残忍。
无数被肢解,变得支离破碎的尸体中,他就如同一只黑暗中的索命恶鬼,一身令人窒息寒颤的气息,仿佛将周围的空气都冰结了。
此时的他,手里正抓着一个人的头颅,无视那人的恐惧,求饶和哭喊,手一扭,鲜血喷溅在他身上,很轻易地就让那人的脑袋和身体分家了……
回过头,他与她的视线对个正着,在她眼中看到了更深的恐惧。
“这就是我的生存之道,如果我不杀死他们,死的就是我。”
满身的血鲜红,鲜红,手上似乎还能看到血从他指尖滴落,背过身,外套掉在脚边,她抱着自己的双臂,无法克制自己发颤。
没有多想,他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外套,重新披在她身上。却发现,她抖得更厉害,咬着手指,泪流满面。
没有多说什么,他仅是由身后紧紧地圈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