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的影像已经变得虚无缥缈,优雅动听的声音传入了叶修缘的耳朵:“遇到危难时,就喊:姐姐,快来救我吧!”
叶修缘要是有一个载体可以体现他的丰富表情,那一定会是极度扭曲加万分沮丧。让他开口喊一个看上去水嫩嫩、没有丝毫迹象表明比他大的女孩叫“姐姐”,还真是够讽刺的。不过,真如她所说的,在危难时刻获取到帮助,并且帮助的效果说的过去的话,也算是种补偿了。
对了,自己这会儿是在做梦啊。这一切不会只是场梦吧?还是场没有风花雪月的春梦?
叶修缘适时的醒了过来。他坐在床上发了会呆,终于抑制住冲动喊一次:姐姐快来救我。这里面的理由实在是太多了,至少可以排出一二三四五。
一个送上门来的姐姐……叶修缘忽然想到了什么。要想证实自己有没有一个姐姐,尤其是长着长耳朵的姐姐,那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当天傍晚,叶修缘就迎来了母亲与父亲的到来。
“我的小心肝!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啊!”母亲关切的问着。她穿着一套非常正式的登山服,别人一看还以为是准备去长途跋涉。叶修缘知道,母亲曾经的爱好是全球旅行,只是现在只能穿着登山服过过瘾了。
父亲没有说话。他的沉默,叶修缘没有任何的惊讶。父亲是一名科研工作者,不善言辞,可能只对着仪器才能引发出他的狂热。父亲是爱他的,这个叶修缘知道。爱的方式有多种多样,叶修缘并不苛求他以母亲的同种方式来表达释放。
“爸妈,赶快进来坐。我昨天有点小失眠,所以长了熊猫眼。”叶修缘解释着。他愤愤的在心里想:要不是忽然冒出个便宜姐姐,他至于会混的那么惨嘛。
“哎呀!失眠呀!我的小心肝!不要太劳累了。你在玩《梦境》?游戏要适度,身体最重要。要不去医院看一下身体好了,机器保姆的那点医疗能力我可不放心。对了,你看上去也瘦了,是不是机器保姆的饭菜不行啊。他爸,这次一定要给修缘换一个最新版的机器保姆。你别把心思都花在科研上,连儿子都不管了……”
母亲开始喋喋不休的讲着。父亲嗯了一声。他也投来关切的目光。儿子比起前几年来,确实有所变化。
“妈!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机器保姆也够用了,不用乱花钱。”
饭菜端上了桌子。按照公民的标准,叶修缘每天可以免费获得一定的食物,机器保姆可以做好一切。今天,叶修缘加了不少的菜。他和父母好久没有相聚了。身为智民的父亲,没有背景势力意味着他需要辛苦的投入科研项目之中,而母亲也与他捆绑在一起以免泄露所谓的“国家机密”。
母亲一边吃着饭,一边继续问着叶修缘的近况。叶修缘有点心不在焉。有一个问题正在困扰着他,终于止不住问了出来。
“妈,我是不是有个姐姐?”
筷子掉落在桌上。母亲双眼呆滞,像是被定身了一样。
“妈!你怎么了?妈!”叶修缘慌了神。
父亲从一旁扶住母亲,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修缘,刚才你问了什么?你问……有没有个姐姐。”
母亲的声音嘶哑,吐出这些字眼的时候像是耗费了她全身的精力。
叶修缘也连忙过来扶住母亲:“妈,我也是随便问问。就是随便问问的。”
“你的姐姐……”母亲喃喃的说着。她呆滞的看看父亲,又看看叶修缘。
“你妈没事。还是让我来说吧。”父亲开口说。
一段尘封的往事,在叶修缘的面前展开。
“二十年前,我和你妈妈都还年轻。你妈妈爱旅行,在度蜜月的时候,她拉上我去攀登阿尔卑斯山。你妈妈喜欢寻找捷径,甚至徒手攀岩,我对此并不擅长。我们迷了路,你妈妈并不担心,她热爱冒险。在一片树林中,我们忽然听到了婴儿的哭声。
在一棵橡树下,我们发现了一个小女孩,她柔弱的小手,紧紧的抓着一枚橡果。小女孩看上去有一岁多大,没有穿衣服,我们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被遗弃在那里,也不知道她是如何在寒冷的天气下生存。
当你妈妈抱起她时,她就露出了微笑,她的笑不仅打动了你妈妈,也打动了我。
我们决定收养她,并给她起名叫叶雪。这个过程很艰难,国家对于没有任何出生证明的孩子都认同为平民,而平民是无法与公民以及智民生活在一起的。
通过努力,可以说是尝试了某些非法的途径,我们终于成功的将女孩带回了家。然后,我们偷偷抚养着她。叶雪非常的听话乖巧,几乎从来没有让我们费过心。她非常聪明,两岁就能流利的说话,甚至能够读懂文字。
你妈妈怀上了你,这是一件开心的事。为了避免叶雪有什么想法,我们也和她商量,她对于有个弟弟也很开心。谁知道……唉……
当你出生刚刚满月的时候,她失踪了,连同那枚从阿尔卑斯山带回的那枚橡果。门禁监控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她就像是凭空蒸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