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能不能不去啊,小爷这辈子最讨厌读书了。
范弋楚对苏老爷这个名义上的爹爹视若罔闻,反而征求苏谨心这个姐姐的意见,可苏家,面上还是苏老爷当家做主,如此一来,范弋楚便是当场扫了苏老爷的面子,令苏老爷难堪,苏老爷脸上一阵红白交错,但碍于严夫子之面,又不能跟苏谨心翻脸,只能心里把苏谨心骂了个半死,这个忤逆女,竟敢教坏他的儿子,与此同时,苏老爷心里也是一阵无奈,他怎么生了个这么笨的儿子,居然事事都听姐姐的,姐姐再好,难不成还能守着他过一辈子,这个傻儿子,没心眼。
在苏老爷心里,儿子永远都不会错的,错的只有是苏谨心这个女儿,当初疼苏天浩就是这样,疼到了骨子里,如今只剩下翊儿这么一个儿子,苏老爷更是恨不得拿出所有,来讨这个儿子的欢心,当然,也就苏老爷还不知道他的儿子苏天翊其实早已死了,否则,只怕会受不住打击,被苏谨心当场就气死了。
“翊儿,跟姐姐玩这一套,嗯…”装可怜,也就能骗骗苏老爷,谁教苏老爷膝下如今就只有翊儿这么一个儿子,苏谨心笑得狡猾,素手一拧范弋楚的耳朵,用了力,将他提到严夫子的跟前,“跪下,磕头。”
“姐姐,痛,好痛,快放开我。”范弋楚疼得哇哇大叫,这个苏姐姐,下手也太狠了,小爷现在好歹是苏家的大少爷,怎么一点面子都不给他留。
苏谨心,以大欺小,你不是个君子,是个小人!
呜呜,小爷就知道来苏家,是羊入虎口。
他怎么就这么惨,在五云山上,云师叔把他当小书童使唤,到了苏家,苏姐姐除了把他当小书童,还总是欺负他,根本不把他这个范小爷放眼里。
呜呜,小爷我十岁了,不是三岁的稚子,怎么能动不动就抱他,动不动就捏他脸颊,动不动就拧他耳朵,太没面子了……
范弋楚小脸哀怨,白皙俊美的小脸,无辜而又委屈。
“谨心,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嘛。你弟弟还小,先放开他,放开他啊。”苏老爷看到儿子小眼珠子带着泪光,心疼地不得了,当即,也不再顾什么苏老爷的面子,直接从苏谨心手里救下范弋楚,护在身前,哄道,“翊儿别怕,有爹在。若翊儿实在不想学,那就算了,反正我们苏家,也不是非得出个状元。”官场险恶,他苏守正就这么一个儿子,日后,他还指望着翊儿给苏家传宗接代,延续苏家的香火呢。
苏老爷这一退让,倒是大出苏谨心的意料,她这个爹向来都是追名逐利、背信忘义,如这般能光耀苏家门楣的大好机会,他竟也放弃了。
难道,苏老爷病糊涂了。
也或许,诚如苏老爷自己所言,他老了,经不起折腾了。
自重生以来,苏谨心一直未拿正眼仔细瞧过苏老爷,今日一看,不禁怔住了,苏老爷的两鬓间不知在何时添了白发,眼角也有了皱纹,苏老爷正值壮年,却仿佛在短短的半年间,苍老了许多,以此看来,过度的重欲,使得苏老爷的身子已被梅姨娘掏空了,大不如前。
爹,这是您逼我的……
苏谨心眼中酸涩,苏老爷再无情无义,也是她的亲爹啊,若非万不得已,她也不会走这步棋,将苏老爷一步步地逼死。
希望,希望不会出现那么一天,让他们父女相残……
“爹爹,孩儿听姐姐的。”范弋楚得了便宜还卖乖,在苏老爷的满脸欣慰中,跪在严夫子面前,不情不愿地磕了三个响头,算是提前行了拜师大礼。
师徒名分一定下,苏老爷就暗暗松了口气。
“苏小公子快请起。”严夫子扶起范弋楚,范弋楚却不露痕迹地避开他,逃到了苏谨心的身后。
这一幕落在苏谨心的眼里,让她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范范怕严夫子,而且还是下意识地抗拒,这是怎么回事,还是她一时的错觉。
严夫子笑了笑,不以为意,端起茶,喝了一口,道,“苏老爷,不知你对这门亲事可否满意?”
苏老爷听了,喜不自禁,他心里自然是万分的满意,可他也好面子,总觉得若答应地太快,会显得他们苏家之女太轻浮,嫁不出似的,故而,苏老爷选择了短暂的沉默,打算假装思忖半刻就答应,这样,苏家也不会太没面子。
严夫子是云家请来保媒的,若按照礼法,三书六聘,先是交换婚书,之后才能纳征,过大礼,可今日,云家竟然连聘礼都一同送来了,哪还需再问苏家同不同意,苏谨心心道,八成是那云家以为苏家攀上他们云家,高兴还来不及,哪会不愿意,也是,苏老爷现在巴不得她早点嫁入云家,别说有这一抬抬的聘礼,哪怕分文不取,苏家倒贴,苏老爷也会迫不及待地送她到云家成亲,苏谨心见严夫子对他们苏家蔑视到这个地步,心下不喜,更对苏老爷的卖女求荣,心灰意冷。
嫁给远之,她愿意,可里面夹杂的那份羞辱,却是她不能忍受的。
她苏谨心是相貌一般,也自知只是个小小的苏家之女,高攀不上云家,但她是个人,不是个货物,苏老爷拿她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