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宏把盐蛊递给玉溪,回道:“那是自然。听村里的长辈们说,原来这一带没人会制盐。所需盐都是吴东村入关所买,卖给我们这些小村庄可贵了。非一般店铺能卖得起盐。”
“现在伊家村会制盐,盐所出虽不多,但不是一个棚子所能售卖的。我见你这棚子铺面非正规的商铺,却有盐蛊,又非走贩般随意摆摊,所以猜你的伊家村人。”
俊秀男子抱拳,道:“小兄弟高见。在下正是伊家村人。可唤我为‘伊四郎’。”
玉宏开怀一笑,这可是他第一次被人当做是大人一般,被人行丈夫敬礼。
他也有模有样抱拳回道:“哪里,哪里。伊四郎既是伊家村人,为何不报子辈‘字’,我乃卞家村的‘卞二十郎’。”
他本想说他是“卞玉二十郎”报上子辈的“玉”字,却被玉溪暗中踢了一脚,改为“卞二十郎”。
两人早有默契,玉溪一个暗示他便懂得如何做。他的十七姐一向多个心眼,听她的总不会错,而且对方也没报子辈“字”。
玉宏接着对伊四郎道:“既然两村交好,伊十郎实在是太见外了。”
“就是,”文敏指着竹桌上的草编小动物道:“既然你是伊家村人,这些东西就当是送给我们的见面礼吧。”
玉溪暗赞文敏会套近乎,懂得寸进尺。
伊四郎微笑,态度谦和地解释道:“并非四郎有心隐瞒,而是因为行商贾事,又卖手艺活计,家中父辈一直不喜,所以未敢告诉几位。望能见谅!”
伊四郎又对文敏不好意思地笑道:“卞家小娘子,这卖出去的货物,没有退还的道理。”
文敏没想到被对方轻易地识破女儿身。不过对方既然说是伊家村人,想来不会惹麻烦,便不去想这个问题。
文敏厚脸,理所当然道:“谁要你退还了。我是说我和卞二十郎的那份就当是你送给我们两人的见面礼。你不会这般小气吧,就两个草编的事物,也舍不得相送。”
伊四郎的态度愈发友好,道:“卞家小娘子说的话实在是……既然两村交好,算是半个近邻,四郎自然舍得相送。只是……”
“只是什么?”文敏不满地问道。
她今天因为玉溪说那名黑衣男子和疑似贼人的人在一起,不会是好人,心中烦躁极了。正想找人来出出气,这才会态度极不友好地对待伊四郎。
到底是年轻人,心中有事便压不住。
伊四郎看向玉溪,歉意道:“只是这位小娘子的米粮已收,不便送还。毕竟商贾也有业流规矩。”
玉溪摆手,“不用,伊四郎客气了。这是你应得的。我这位族亲姊妹不太懂事。打扰了,这便告辞。”
说着,玉溪便想拉文敏和玉宏离去。她不想和这人再继续聊下去,对方识破她和文敏的女儿身,万一没娶亲,不知道会不会纠缠人。
两村的“一嫁一娶”的联姻政策,其强制性她是知道的。
伊四郎心中大急,若三人走了,那他今日所做的一切岂不白费。
他的眼底有焦急之色,没逃过玉溪的眼睛。这让玉溪心中疑惑。
伊四郎佯装镇定道:“小娘子,且慢。卞二十郎刚才也说了,两村既然交好,我又收了你的米粮,心中深感过意不去。”
他指向一旁的茶馆,哪里正好是卞令乾约好与她们会合的地方,“要不这样吧,临近晌午,我也饿了渴了。今日便由我做东,请三位共饮茶水,顺便吃些午食,聊表心意。如何?”
“不用了……”玉溪的这一句话完全被文敏的大声回话掩盖下去。
文敏道:“好啊,有人请客我们自然乐意。真是让你破费了。”
玉宏也想拒绝,觉得第一次见面便让别人请客颇有不妥,可是文敏一直热心的应承,而伊四郎又不断热情的相邀,还把他看中的一个草编小公鸡塞到他怀中。
好意难却,拒绝的话他便说不出口来。
玉溪心里有些迟疑。她不是古道热肠的人,不会轻易相信别人也是古道热肠的人。
他们都是第一次见面。这伊四郎便这般大方,只是因为两村交好。怕是另有目的吧。
虽然这伊四郎长得俊秀,一脸和气,面带着让人亲切的笑容,但她对美男一向免疫,连陆十郎都没把她迷倒,何况这人。
玉溪看着文敏高兴,不想扫她的兴,另外她也好奇对方为何要接近他们,便不再出声反对。
文敏这急性子,以后她要提醒一下。
文敏满意地抱起她看中的一头草编小狼,指着这竹桌,问向伊四郎,道:“那你这些东西怎么办,如何处理?”
伊四郎听后,开始收拾起来,手脚麻利地把草编制品放到一个大竹筐里,“不打紧,我收拾一下。把它们放到一旁的衣铺里便可。我和衣铺的老板事先就商量好了。”
伊四郎这个搭棚便是搭在一旁的衣铺边上。
玉溪指着一蛊盐道:“那你这个一蛊盐也放到衣铺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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