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讪讪地说了一个“这”字,扭头看向卞二爷。这时候卞二爷出面会妥当一些。
卞二爷半起身,伸手示意周小婶坐下。
周小婶无奈只得回位坐下,心想卞玉二房既然接下她的庚帖,这事就成了一半,心稍稍安定,又因卞二爷的话悬起来。
卞二爷沉声略带歉意道:“伊夌长房家的,这结亲虽说只是两家的事,可如今你们我族都已落在关外楠漳,以氏族为一村,这婚嫁早已不是两家之事,而是关系到你们氏族今后血脉延续及发展之大事。”
“望能宽限时日,容我与族内族长及各房家长商议后,再行庚帖之事,如何?”
卞二爷话语间,没有一个字提到嫌弃她们家庶出的儿女,却把后辈的发展未来说了出来,把族长都般了出来。
周小婶不是笨蛋,心里明白得很。她脸色有些阴霾,心下腹诽卞二爷都如此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没有拒绝她的庚帖,算给她留了面子,说明卞二爷会考虑,不是完全没希望,但也不一定能议成。
周小婶担心自己再坐下去会甩脸色,尽量控制自己,让语速平和,起身回道:“如此那就不打搅了。”
张姨娘高调的喇叭声响起,“小婶娘这说的是什么话。哪能打搅到我们卞玉二房。”她把“小”字咬得及重,拉得及长,暗讽周小婶是一个妾室却行正妻之事。
张姨娘边说边越过卞二爷到周小婶的身旁,故作亲密地拉起她的手,忙说要送她出门。
周小婶早已听出张姨娘那冷嘲热讽,又暗恨卞二爷由着妾室嚣张,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个妾室。
周小婶想挣脱张姨娘的手,自己走出大门,却没想这一拖一拉间,张姨娘一个松手,让周小婶跌倒在地。
林姨娘大叫一声,“哎呀,真遭罪!小婶娘,你没事吧”跑过去作势要把周小婶扶起。
周小婶正暗恼张姨娘,见林姨娘来扶,恼羞成怒地站起来想推开林姨娘甩门离开。
林姨娘故意顺势“哎呦”一声倒地。
张姨娘端下身子,对林姨娘大喊一声“妹妹你没事吧。”
她扭头对周小婶痛诉道:“小婶娘怎能如此这般。刚才妹妹我不小心让你摔了一跤是我的不是,你怎能迁怒于我家妹妹,让她跌倒在地。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就算你我两家做不成亲家也不应该如此恼怒,迁怒他人。”
张姨娘后面这句话说得有点过,听起来好似卞二爷已经拒绝了伊夌长房似的。
二夫人正要回话,玉溪言道:“知道二姨娘平时疼我,没想到为我的婚事如此操心,本想送一下婶娘的,却没料到出了这等事。望婶娘不要见怪。”
周小婶冷嘲热讽道:“是啊,你家长辈真真是关心你,关心得过了头。”
早在之前周小婶就把玉溪家的情况探了个清楚。哪有不知张林两人的目的。她听玉溪这么说以为玉溪是中意这门婚事,有意和稀泥帮她说话。
玉溪下一句话又让她极不高兴。
玉溪回道:“这事二姨娘做的实在是有些过,如此热情好客。整得我好似急得嫁人一般,怪不好意思的。”言罢,伸手托腮做扭捏样。可是她两颊上没有红晕,不然收到的效果更佳。
玉溪瞄了卞二爷一眼,整个过程卞二爷只是微微地皱了眉头。
她不经叹张林两人越发大胆嚣张,平时两人对她和二夫人不善都是在背后做手脚。现在关系到她的婚事,涉及两人的利益,开始豁出去联手在卞二爷面前做戏。真当她这个爹爹好糊弄不成。
玉溪嘴角弯弯开始期待张林两人失宠。
周小婶听玉溪如此说后气不打一处来,这话听起来他们家似急着要娶妻求着她们似的。
周小婶正要发作,卞二爷拿起放于一旁的盐筒,起身走至周小婶面前,做了个辑赔礼。
周小婶忙侧身让开,在她的教育思想里面,男为尊女为卑,更何况她还是名妾室,哪里敢受卞二爷的赔礼。
卞二爷对张林两人呵斥道:“还不快起身给伊夌长房家的赔不是。伊夌长房家的,怎可能如你们诉的那般计较。”
卞二爷又对周小婶道:“我这两位贱内让您笑话了,难登大雅之堂。还忘您不要介怀。”
卞二爷连“您”字都用上了,算是及给周小婶面子。
二夫人也起身对周小婶赔了个不是,又言玉溪这孩子不懂事,长辈之间谈话哪有她插嘴的份。玉溪暗自吐了吐舌头。这调皮的一幕大家都没看见,正好被二十郎玉宏看得一清二楚。
玉宏对玉溪眨眨眼。
两人彼此间暗自做起鬼脸。
张林两人装出一副被夫家呵斥唯唯诺诺的样子,起身对周小婶道歉。
卞二爷和二夫人唱起红脸,周小婶憋着一口气不好发作,暗想这一家子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卞二爷哪里会知道周小婶心里的弯弯曲曲,心想反正歉意表达了,礼数也到了,把盐筒提到周小婶面前,委婉地说道:“这盐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