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子要从学堂回家,必须从村后穿到村前,路上恰好遇上了出门玩耍的栗子。讀蕶蕶尐說網
栗子还穿着那件新做的衣裳,头上戴着一朵红红的头花,再配上红扑扑、白嫩嫩的脸蛋,说不出的可爱。
“不回家吗?”莲子问了她一声。
栗子和几个小姑娘玩得正开心,哪里肯现在回去,便道:“你先走吧,我再玩会儿。”
“吆,这是栗子啊。”
莲子和栗子闻声向后看去,见李氏头上包着块头巾,一个裤管绾着,另一个裤管早已滑了下来,且鞋子上全是泥,知她应该是从地里刚回来。
分家之后,种地也不再在一起种,莲子家分得的两亩三级地早已种完,都出苗儿了,老家那边的几亩地还没种完。
要是放到以前,李氏根本就不下地干活儿。每到要下地的时候,不是推说头疼就是腿疼,总之会找各种理由偷懒。至于麦子,那是更不可能下地干活。所以每年这时节,杨氏和刘景仁都是主力。今年突然少了,干的自然要慢。
莲子一看李氏这样,就知道她是妥懒回来了,当下讽刺道:“大娘这又是哪里疼了?”
栗子也在一边笑,李氏有些羞恼,不悦道:“你这孩子,咋说话呢?”
“大娘,莲子这不是关心你吗?”栗子说道。
李氏没有答话,反是将栗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圈,道:“新做的衣裳啊?莲子咋没穿呢?你家哪来的恁多钱?”
老二家今年才刚刚分了出去单过,本就没得啥东西,那房子也是破烂不堪,按理说他们的日子应该很艰难才是,哪里还能做新衣裳?
莲子最烦她老是打听别人家的事儿,生气道:“我穿不穿关你啥事?我家哪来的钱关你啥事?横竖和你没关系!”
被莲子这么一呛,李氏顿觉脸上失了光:“你这熊孩子,还有没有教养了,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你有管别人家闲事儿的功夫,还是好好教养教养自家闺女吧。”栗子此时也没了玩心,拉了莲子往家走,不再理会后面李氏的大喊大叫。
回到家之后,莲子早已把这事儿忘到一边儿去了,睡了个午觉,还打算等学堂快下学的时候去苏可言那里把书拿来。
谁料她刚一出门,就见一妇人怒气冲冲地过来,再仔细一看,那妇人身后竟跟着李氏。
莲子有些火大,咋就阴魂不散了?看这架势不像是好事,莲子心里已经做好了大干一架的准备。
这妇人莲子以前没见过,她身上穿着一件紫色绸衫,头上插着几支素银的簪子和一支鎏金步摇,一看就不是庄户人。
莲子正暗中思忖,李氏咋和这种有钱人家打上交道的?只见那妇人见了莲子,就像见了天大的仇人一样,嗷的一声扑了过来,将莲子一阵推搡。
“你神经病啊,疯狗乱咬人啊!”莲子被这么一推搡,更加火大,这人到底是谁?脑筋不清楚吧。
“你个作死的小蹄子,你克死了我儿子!你去死!你也要死!”那妇人完全失去了理智,不但狠命地推搡莲子,还动手抓她头上刚刚梳好的小抓髻,口中一直说着让她死的话。
莲子此刻也没空儿去想到底是咋回事儿,只是不停地反击,奈何她小小人了,无论如何也难以抵挡这失了心智的妇人的疯狂。只一瞬间的功夫,不但头发被抓掉了几缕,就连脸上,也被抓出了几道血痕。
这门上的动静自然惊动了莲子家中人,杨氏和刘景仁忙出来看出了啥事。
跑在最前面的栗子“啊”地喊了一声,喊道:“娘,有人打莲子,快拿家什!”
杨氏闻言吃了一惊,忙过去看。这一看不打紧,一看瞬间差点疯掉。只见莲子被那妇人抓在手中,又是撕又是挠的,像一片小树叶一样,被她揉搓。
杨氏心疼得瞬间失了理智,左右看了看,接过豆子递过来的一个扫院子的大扫把,就扑了过去。
“敢作践我闺女,敢作践我闺女,我打死你个杀千刀的!”杨氏手中的扫把一下重似一下地向那妇人扑去,刘景仁则趁着这空儿,忙将被磋磨的不成样儿的莲子解救了出来。
莲子还大喘着气儿,她倒并不是害怕,只是现在想弄清楚这到底是个啥状况,怎么突然之间就被这疯狗咬了?
“快带妹妹家去。”刘景仁怕莲子再遭到不测,忙吩咐谷子将她带走。
那边杨氏也丝毫不相让,恨不得将那妇人拍扁,口中道:“我没去找你,你还自己送上门了。你个死婆子,以为有几个臭钱我就会怕你啊!怕你我他/娘的就不是人!”
那妇人被杨氏拿着扫把不歇气儿似地扑打,她平时少做活儿,自然不是杨氏的对手,一时招架不住,只口中嗷嗷的叫唤,还不停地道:“克死了我儿子,就该死!”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杨氏更是气不可耐,手上的力道也更重了:“说我闺女克死你那傻儿子,我啥时候把我闺女许了你了,啊?我啥时候说过要把我闺女给你家那傻儿子做媳妇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