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寒山并不是一座被开发的山,还保留着原始的模样,因此也没有开辟好的台阶式山路,所以山路格外的难走。
琦若拄着登山杖,紧紧地跟在次仁的两个儿子身后,她一句话也不想说,仿佛多说一句话就多浪费了一丝力气。绮枫跟在琦若身后,不敢跟她错开太大的距离,生怕琦若一个不注意滑跌下来,他也能够接得住她。
琦若早就知道这极寒山上极阴极寒,骤冷无比,她也穿得十分厚重,可是等真正登山的时候,才能体会到那种寒风刺骨的冰冷,琦若觉得寒风像是刀片一样一刀刀地刻在了她的脸颊,她更不敢开口说话,只要一开口冷风就直直地灌进肚子里去。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生病倒下。
四个人几乎是一路上没有言语,都是忍着惨烈的寒冷,奋力地向上走,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坚持。不管这个信念是为了什么,琦若一心想着躺在医院奄奄一息的爱人,绮枫一心想着保护琦若不受伤害,而扎西次仁的两个儿子需要一笔钱,一笔可以让他们走出山里的钱。
大约就这么熬过了三四个钟头,琦若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刚开始那样冷得彻骨了。次仁的两个儿子终于停下脚步,隔着呼啸的寒风,用不流利的中文对琦若和绮枫说,“两位,格桑……狼毒花……到了……”
琦若明白,采格桑花和狼毒花的地方已经到了,而雪莲花却在更加遥远的地方等待着他们,剩下的路只能他们自己走了。
次仁的儿子给他们指了一条若隐若现的山路,“那个方向……一直走……有悬崖……雪崖边的石缝中……长着雪莲花……一旦摘下,有五个小时时间下山用专业仪器保护起来……不然雪莲花就会枯萎……”
琦若沉默着,点了点头。次仁的儿子又交代说,“记得,下山的时候一直向南走,一直走,……就回到家了……记得……向南走……”
次仁的两个儿子已经离他们相反的方向出发了,他们的身影在茫茫的大雪中越来越小,直到看不清楚。绮枫推推琦若,“咱们要赶紧出发!”
琦若清醒过来,赶紧跟上绮枫的步伐。
这条山路若隐若现的,显然比刚刚上来的那条路更加难走,琦若好几次险些滑下来,都是被绮枫紧紧地拽住。
按照次仁的说法,到达格桑花和狼毒花所在的地方,紧接着再走大约两三个钟头就差不多能到断崖, 琦若也不多想什么了,只一个劲儿地奔着念头往前走。
大约走了有一个钟头,风暴好像骤然大了很多,寒风似乎更加骤急,琦若已经被吹得麻木了,可麻木之余仍是刺辣辣的疼痛感。风太大了,琦若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仿佛要被风吹走了一般。
琦若努力向前迈步,可双腿沉重地像灌了铅一般怎么也抬不起来,整个人像被架空了一样,空气变得更加稀薄,几乎喘不动一口气,琦若的视线逐渐模糊……逐渐模糊……绮枫就像一团黑黑的影子一样在她眼前晃动……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