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谈圣人,其盛德,犹可追,而不可及也;武者论英雄,其壮烈,却令多少人为之前仆后继。何为英雄?恐怕千百个人就有千百个不同的答案,民族教派,各行各业,甚至长幼妇孺的说法都不尽相同。如要去认定则只能以阶级来划分。
通常百姓眼中的英雄既是侠勇之士,所谓急人所急,救人困厄,为名不顾身的好汉,但这些人大都性情暴烈,一言不合就可能触发犯禁,多为士大夫所诟病;子不语:“怪、力、乱、神。”
多出儒家的士大夫阶层心中没有英雄的位置,推崇圣人、君子的他们不到危及自身时眼里没有侠勇之士的存在。所谓“摧锋正其锐”不过是匹夫之勇,“挽澜于及危”更是天数使然,常拿圣人的长处对比英雄的缺失。
魏晋名士阮籍曾临楚汉古战场:“世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可怜气度恢宏的汉高祖因轻慢儒士,辱骂斯文被骂成流氓皇帝,无独有偶,同样出身布衣,对文人、士族动起手来毫不客气的明太祖朱元璋亦多遭儒家的批评。
志在天地的大鹏不会俯下身子与鸠鸟去争论什么,以布衣身份提三尺剑,历九死而定天下,还世间百姓一个安定的生活,舍此,当时又有何人在他们面前称英雄二字?自古文人相轻,而英雄相惜。帝王眼中亦有英雄,一位彪炳千古的帝王曾手录《英雄榜》
序篇:世人说开封必道故都的荣耀丶大宋的繁华丶龙亭丶铁塔丶相国寺等名胜,却不知城东南二十里处公子冢是当地百姓心目中的圣地。
史载汉高祖刘邦微少时就十分倾幕信陵君魏公子无忌,毎过大梁必亲往祭拜,即位十二年丶从击黥布还后下旨为公子置守冢五家,世岁以四时奉祠公子。
史家两司马之司马迁赞公子:礼贤下士丶仁义无双丶名冠诸侯丶诚不虛耳;司马光更认为无论人品或功绩魏无忌都应为战国四君子之首;其它名士如李白丶冯梦龙之辈对其赞美更是不吝其辞。
众所周知开封地区地处中原,黄河文化成就了其高度的灿烂文明(四大发明宋居其三),但因其独特地势遭遇了沉重的天灾人祸,洪水使此地城摞城多朝建筑深埋地底,而公子冢却毎毁必建,如究其原因应是那句:因公子故,诸侯不敢加兵于魏。
身为战略要冲之地开封兵灾之盛举世罕见,秦水灌大梁丶五胡作乱丶五代更替丶北宋靖康之耻,其被杀伐抢掠之烈是中国任何一处城镇都无可与之相提并论!又在异族统治下近二百年,故当地百姓无不希望能有一位如信陵君式的人物:‘‘侠风凌千古,英名惊鬼神,一身全赵魏,百战却强秦”。来充当他们的保护神。传魏无忌死前纵欲酒色,故有‘‘温柔乡即是英雄冢‘‘之说。
时大明洪武三十一年五月上旬的一曰深夜,信陵君祠来了两个都着黑衣的人。年轻的约莫十七丶八岁,身材高瘦,斜抱一把古刃神色冷漠站在独臂中年人身后。而那中年满头花发且睑上纵横交错许多创
痕,此时正击案而歌道:”为天有眼兮,何不见我独漂流。为神有灵兮,何事处我天南地北头。我不负天兮,何死我殊匹,我不负神兮,何故殛我越荒州。‘‘声嘶哑低沉似字字凝血。”二十多年了,楚兄对往事犹不能释怀? ”随着声音外面进来一位锦衣中年,神色恬淡,举止有度。
被称作楚兄的黑衣人闻言历声道:”毁家灭族之恨,至死不敢忘矣。‘‘转身欲见礼,却只能抬起一臂。锦衣人惊道:‘‘沈某能知其原因吗?‘‘黑衣中年苦笑了声道:‘‘有心算无心吾命中该有此劫。此事容后再提。‘‘复目现那少年道:‘‘裕儿过来拜见沈爵爷。‘‘少年近前欲拜,锦衣人制止道:‘‘我素不喜俗礼,还是免了吧‘‘黑衣人却道:‘‘礼不可废,况此子是您故识平凉侯费聚之幼子费裕。”
锦衣人不由皱眉不语,洪武二十三年太师韩国公李善长以‘‘知逆谋,不发举,狐疑观望,怀两端,大逆不道。‘‘之罪(指胡惟庸案)被下令自尽,同时被株连的还有:吉安侯陆仲宁丶延安侯唐胜宗丶南雄侯赵庸丶河南侯陆聚丶宜春侯黄彬丶荥阳侯郑遇春丶平凉侯费聚等一大批文官武将,连同他们的家属累达二万余人。明太祖朱元璋还亲自颁发<;<;昭示奸党录>;>;布告天下,当时乡野百姓亦知此事。
稍思后锦衣人问道:‘‘据说平凉侯幼子在洪武二十二年春失踪,莫非你早知费家有劫难,提前救了此子?‘‘黑衣人揺头道:‘‘蒙费侯爷不弃丶折节下交,我又见此子禀性坚韧丶聪明好学,便起了收徒之念且带他回了无双门。不想因此却保留了平凉侯的一丝骨血!”‘‘原来如此。‘‘锦衣人叹又道:‘‘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准西勋贵朋党营私,不思收敛以至殃及家人!‘‘非是锦衣人性情凉薄,久经世故的他早已看出两人的来意,故出言激之。
果见两人全都变色,黑衣人大声道:‘‘这官员获罪,妻儿何辜?非要斩尽杀绝不可吗?朱元璋老贼。。。‘‘锦衣人打断他的话即道:‘‘楚兄应知我的身份,为臣下者不敢妄论当今。‘‘稍顿复正色地道:‘‘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