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贤院,也正是叶西仪开办的学堂,采用的是和风木制建筑。教室全部不设门窗,取而代之的是垂地轻薄纱帘。当光照强烈或者其他情况影响到教学时,纱帘会被放下来,将教室与外界隔开。教室内的木制地板上配备了精美坐垫跟梨木矮几,并在屋内放置熏香炉。讲坛后以及学生座位后两米各立一块山水花鸟图案的屏风。为方便教学,叶西仪还让人做了块黑板以及用高级材料制作的粉笔。
除了硬件设施上要求尽善尽美,她还跟校长孔老督学探讨,往后每年设置两个学期,上学期从二月到七月,下学期则从九月到腊月底。学生有两个月的假期,避暑跟过春节。而与此同时,老师带薪休假两个月。此外,将不同年龄段的学生分班教学,不同班级的教学重点不同。
课程安排上,她以中西方贵族教育为范本,给孔老督学列了一份参考,包括文化、体能、礼仪、交际、鉴赏等方面。孔老督学对此并无异议,还大大称赞她思虑周详。
在师资上,以孔详为校长,并通过他的人脉,先请了六位老师。他们都是名声盛极一时的人物,各有所长,只不过在仕途上并不顺利,心态却也放得开,十分有个性。叶西仪对这些老师很满意。
除了授课老师,集贤院还招了几十个仆役,负责打扫、接送学生上下学、煮饭等杂事。
话说回来,在商言商,集贤院第一学期的盈亏如何?
三月上旬时,集贤院的招生活动结束。虽然权贵阶层热衷于讨论这家突然冒出来的书院,但真正该送孩子过来就读的,也不过十家。集贤院第一期就只有五个学生入学。
集贤院每个学期开学时收一次学费,每个学生五百两。看着挺贵,但这五百两里包括五个月的学费,课本费,平日消耗的笔墨纸砚,校服费,接送费,每日两餐的伙食费以及其他杂费。第一个学期开学晚,少了一个月,十名学生共收学费四千两。而为了买房置地和改造建筑物,集贤院的先期投入高达三千两。再加上,老师们的工资一千七百两,仆役薪酬一百两。如果再算上杂费支出,加加减减,集贤院第一学期的税前亏损大约为一千三百两。
好在,叶西仪有萧黎禾做靠山。两人合作,叶西仪占六成股份,所以,学校登记在她名下,但是,集贤院的盈亏要共同承担。自从换了新身份后,叶西仪开始将新产业放在自己名下。她不是要防叶家人。所谓狡兔三窟,将产业登记在不同的名字下,不幸什么时候出了事,他们还有退路。毕竟,对脱贫后的叶家来说,她的存在,就是最大的危机。
办学一事,萧黎禾虽然赞成,可他的主业不在此,所以,也没有过多关心。事实上,他之所以肯投钱,也不过是想看看,叶西仪这个小女娃能折腾出什么新鲜玩意儿来。是以,某一天,他得空来集贤院参观,进而看到账本上那大大的赤字时,他不禁挑眉,道:“我还以为是门稳赚不赔的生意呢。”
被他挪揄,叶西仪也不恼,平静地反问道:“请你告诉我,做什么生意能稳赚不赔?”
萧黎禾听了,哈哈大笑。
分明亏钱了,可见她一个女娃娃竟能这般淡定沉着,萧黎禾的心情便分外愉悦。以他家大业大,自然不在乎这些小钱。其实,他十分佩服叶西仪。虽然账面上显示着亏损,但他相信,集贤院要扭亏为盈,也只是时间问题。
笑完后,萧黎禾紧接着问道:“虽说你的主意很好,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要叫城里的富人们接受你这样新式的学堂,进而将他们家的孩子送进集贤院念书,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解决?”
“新生的事物不容易被人接受,这很正常。况且,子嗣的教育不是小事,家长们本应慎重。越是这样,我便越要将学院做好。现在的集贤院没办法证明它是最好的,但几个月后却未必。”
事实胜于雄辩。集贤院开学前已经做够宣传,接下去,就看叶西仪以及书院的老师们怎么给它积攒名声了。
“过几天,我打算公开进行一次考试。”叶西仪又道,“考到前三名的学生,不论出身如何,我会让他们免费入读一年,并提供每人十两的奖学金。”
“如果是穷人家的孩子呢?你也让他们入读?”
“对。”
“可是,”萧黎禾不解,“你当时不是说了,集贤院只收权贵子弟入读吗?”
“我是那样说过,不过,这并不妨碍我收几个优秀的穷孩子。办学堂,是一门生意,又不能只当做生意来经营。它不像买卖货物,银货交割完毕就完事。想把它办好,比光鲜的门面更重要的是,它得有名声。集贤院刚办起来,它的名声从哪里来?从我聘请的那些老师来!不然,你以为我为何狠心砸一千七百两去请七个老师?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学堂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有没有成果,归根到底,还在仕途一道。你也是富贵出身,富贵人家的孩子,知道自己用功的有几个?因此,我需要在金贵的他们之间放几个跟他们截然不同,又勤奋努力的孩子,刺激他们。只有当学生的父母们看到孩子的转变,让外面的人看到集贤院在科举上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