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轩城经商的人多,街市繁荣,过年更热闹,到处人头攒动。因为人多太,马车无法通行,到闹市区前,叶家一家舍了马车,徒步而行。叶小米坐在叶富贵肩膀,兴奋地指指这,点点那。她个小馋猫,一路吃过来,对什么都好奇。
本来郭氏也要抱叶西仪,怕她太小,被人挤到。叶西仪可不习惯跟人这么亲昵,连忙拒绝。听说城西有座庙很灵,郭氏便要带他们去求支签。于是,他们随着人流,往城西走。
正走着,忽然人群一阵骚动,又听得有人高声吆喝。叶西仪正要回头去看,不防被人推了一把,禁不住往后倒退。狼狈地退了几步后,被人在背后托了一下,她才停了下来。
“小心些,别摔倒了。”
背后传来的男声轻柔,有着少年未长成的生嫩。叶西仪站定,转过身,只见对方是一个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年,比她高了一个头,眉清目秀,肤白唇红,翠玉固发,貂裘暖身,矜持贵气,一看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子弟。只不过,这少年似乎带着病,连看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露出倦怠之意。
“谢谢。”叶西仪轻声道谢。
因为人流仍在骚动,大家不知为何纷纷闪躲,场面有些混乱。这条路虽然修得很平整,但因为靠河,并不宽。叶西仪与少年被人群挤到路边,隔着一棵临河柳树,背贴围栏分左右而站。下意识地,叶西仪朝少年望去,却见那少年面色痛苦地捂着胸口,慢慢地萎下身去。
果然,被她猜中了,这少年身上果然带着病。叶西仪过去扶他在地上做好,取出随身携带的小药瓶,给他喂了一颗。又拿出针袋,按照耳针法给他施针。
就在她救人的时候,几个护卫打扮的人现行开路,将人流往两边拨开,随后,一抬轿子在四名脚夫的抬举下经过。轿子后面又跟着几个护卫。等着一拨人过去,路面恢复正常。行人对此议论纷纷。
叶富贵跟郭氏带着小米寻了过来,看到柳树下的叶西仪,大大松了口气。看到她身边的少年,郭氏疑惑道:“花儿,这位少爷是谁?大冷天的,他怎么坐到地上去了?小心生病。”
“他本来就有病。”
“啊?”
“心悸。”
“还真是病了。我瞧着他脸色不太好,花儿,你不是跟杨大夫学了医术吗?要不,给他看看?”
“已经给他针灸了。待会儿就会醒来。”
“既然这样,不好丢下人不管,咱们先等这位少爷醒过来,再去求签吧。”
郭氏的提议得到了叶富贵的同意,于是,一家人就干等在路边。
过了一小会儿,少年还没醒过来,倒是把找他的人等来了。来者是一名十六岁上下的少年,身量颇高,瘦而颀长,浓眉大眼,脸庞的轮廓棱角分明,唇线却十分温和,英俊又不乏亲和力。
他先打量了叶西仪及其家人一眼,而后弯下腰,抬手轻拍仍处于昏迷中的少年,轻声唤道:“连秀,连秀表弟,你怎么坐在地上睡着了?醒醒,我来找你了!”
叶西仪出声制止道:“别动他。要是针断在他耳内,就是你的错。”
“什么?”少年愕然,慌忙住手,问道:“什么针?……莫非表弟又犯病了?天啊,快,快去找大夫!”
跟着他来的下人也着急起来,建议道:“少爷,要不直接抬表少爷去医馆吧,这样快些。”
“确实,请大夫一来一回也好费上不短时间。只不过,小姑娘,你刚才说的真是怎么回事?你对我表弟做了什么?”
郭氏帮忙答道:“刚才我女儿她帮这位少爷医治了一番,帮他施针了。”
“她帮我表弟施针?”少年蹙起了眉,明显担忧起来。在他眼里,叶西仪只不过是个黄毛丫头,稚气未脱,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怎么可能会帮人治病?他只怕这丫头胡来,把他表弟弄伤了。
“我女儿学过医术,您不用担心,没问题的。”
被人怀疑,叶西仪也懒得解释,想着时间差不多了,就收了针。等她把针如数收回,坐在地上的少年呻吟一声,醒转过来。
后头来的那少年见了,转忧为喜,关切道:“方才我一转头,竟然不见表弟你的身影,急坏了,到处找。”
“对不起,大表哥。刚才人太多,我身子不太舒服,就没跟上,害你担心了。”被唤作连秀的少年歉然答道。
“该道歉的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照顾好你。幸亏你遇上了好人。咦,那个小姑娘呢?怎么不见了?”少年大惊,四处张望起来。
随行的仆从回道:“大少爷,那小姑娘早走了,表少爷醒过来的那会儿走的。”
“你怎么不拦着?我还没答谢那家人呢!”少年责怪道。
“可……可是少爷您没吩咐……”
“唉,你真是……连秀,你感觉怎样?还很难受吗?”
“大表哥,”连秀扶着他的手站了起来,指着心口道:“这里不疼了,我没事。不用担心。”
“可你的脸色好苍白……唉,原打算带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