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惊了你的驾?老子想毁了你的鸟驾!”周德威身子欺进一步。
“弥勒佛”肥胖之躯一抖,又退后一步,但面上尚自微笑着,轻声道:“周总管,何人惹你生气了,以至于你如此杀气腾腾地唬人?说出来,寡人为你作主!”笑了一阵,又道:“莫不是周总管吃醉酒了么?”
“李儇,你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亏你还是一国之君,明里道貌岸然,宽大仁慈,暗地里却干抢男霸女的勾当!你坏事做绝,岂不枉披了一张人皮了么?今日,老子既未吃酒,亦未有人惹老子生气,老子只是宰你来了!”周德威口中发出一声冷笑,切齿道。
“周总管,此言由何说起?寡人又做甚对不起你的事来了,竟然惹得你如此痛恨寡人?”李儇此时再也笑声不出,龙颜一肃,讶然道。他话儿一转,又愤然道:“周总管扪心自问,寡人可曾亏待过你么?莫非周总管疯了不成?”
“李儇,你又为何对老子如此之好?”
“这……”
周德威向地上唾了一口,大喝道:“呸,李儇,你他娘的莫要惺惺作态、装腔作势了!你瞒了老子十七年,还想再瞒下去么?”
唐僖宗听得“瞒了老子十七年”之言,再也装不得镇定了。他虽是有“弥勒佛”之称,但此时却再也笑不出口来,只是颤声道:“你、你、你去过那个地方了么?”
周德威却不搭理僖宗皇帝,只以鼻“哼”了声,手中宝剑一挺,身子又欺进一步。
“你、你、你见过她了?她眼下怎样?”唐僖宗龙体退后一步,龙口之中发出急促之声。皇上道“她眼下怎样”时,龙颜上露出焦灼之态,显见对“她”关心至极了。
“李儇,休得‘老虎挂佛珠——净充善人’了!老子今日便与你了结十七年前的公案,只是你在做鬼之前,须与老子交代二事:你是如何霸占我娘亲的?我爹是谁,今在何处?”
“她、她、她没告诉你么?”唐僖宗龙口中发出惊疑之声。唐僖宗见周德威身子又欺进一步,龙心大惊,惶声道:“你、你、你退后些,寡人说与你听!”
周德威听唐僖宗如此说话,手中剑往下一顺,身子退后一步,沉声道:“有屁快放!”
周德威“放”字才出口,忽见唐僖宗倏忽一脚,径向周德威腹部踹了过来。唐僖宗龙足踢出,龙口亦不闲着,大呼道:“众侍卫,快来救驾!”前时,他龙体旁虽是有几个小宫女伺候着,但此些小宫女见得周德威仗剑而立,气势汹汹的有如黑煞神一般,直唬得魂不附体,虽欲便走,却哪里又能移动得足步?虽欲呼叫,却哪里又能呼得出声?只是各个惊叫一声,或身躯瘫卧于地,或身子钻入龙床之下,且是抖个不住。
周德威见得李儇突施袭击,心中怒极,口中骂了声“卑鄙”,身子一闪,躲了开来。周德威站稳身子,手中剑一挺,对了皇帝龙体招呼过来。唐僖宗直唬得面如土色,龙口中发出一声惊叫之声,龙体往后疾退。周德威仗剑直追。
周德威、李儇二人一退一赶,早将寝宫游了个遍。一个寝宫,虽是宽阔,却安放了一张硕大的龙床,又放置了一些其他的物事,又能有多大的回旋之地?才过一时,唐僖宗龙体便被迫于一个角落里了。
便见得周德威宝剑向前一挺,径向僖宗皇帝的哽嗓咽喉招呼过来。
唐僖宗直惊得魂飞天外,龙口之中发出“娘阿”一声怪嗥之声,龙体一抖,向后直缩。
忽听“哗啦”、“扑棱”、“扑腾”几声声响传出,紧接,便是“咯咯”、“哦哦”、“哼哼”、“汪汪”几阵叫声发出,见得空中和地面上各现出一些物事来,直向了周德威扑将过来。
周德威猝然遭袭,心中大惊,虽是识得手中剑往前一挺,便可结束李儇的性命,报了血海深仇,但自己如果因此而送了性命,却也有些不值。想至此,疾忙收回攻出之兵,身子向后掠起,飞出宫门外。
周德威立身于寝宫门口,向了里边瞧将过去,顿觉哭笑不得,且是直将鼻子气歪。但见一大群雄鸡、几十只大鹅、十几条猎犬与数十头肥猪围了唐僖宗龙体前后左右,或飞来飞去,或蹿来蹿去,一会儿嗅嗅他,一忽儿吻吻他,景象倒也煞是壮观,且是亲热无比。
李儇还是一个十二岁的昏童之时,便被宦官拥立为帝。李儇继承大统,全凭宦官总管田令孜之力,是以他当了皇帝后,便将朝廷之事,大小巨细,全部委托于田令孜处置,且是呼田令孜为“阿父”,自己专事游戏,斗鸡、赌鹅、击毬,无一而足,且是无一不精。僖宗皇帝因游戏成癖,便于宫中各处大设笼儿、箱儿,存放鸡、鹅、猪、狗等物事,以便随时随地可玩。今日,他被周德威追杀,在寝宫中蹿来避去,龙体正巧撞翻了一些笼儿、一些箱儿,当下便鸡鸣、狗叫、猪跳、群鹅漫天飞舞了,景观好不动煞人哉!也是真龙天子福大、命大、造化大,此些鸡兵、鹅将、狗先锋、猪元帅突然现身,竟然将周德威吓退,救了唐僖宗的大驾。
周德威见得鸡、鹅纷飞,猪、狗乱跳,心中但觉好笑,且是怒气冲天,当下挥剑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