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嘻,你们四人可会打毬么?”一个圆圆的胖脸笑成了一个裂开了嘴的大石榴,本便又细又长的二目便成了一条线了,尖尖的目光便由缝中透了出来,瞧了面前的四人,口中发出欢愉的笑声。
四人跪身于地,你看我,我瞧你,却是谁也识不得何意,均是木然地摇了摇脑袋。
“哈哈,你们四个便将这个球打上一打,让朕瞧上一瞧,赢了的,寡人大大有赏!”大胖子以左手手指指了指右手里的毬,大笑一声。
“草民斗胆请皇上的示下:皇上要赏赐赢家何物?”四人中的一个瘦如螳螂的汉子见得皇上喜眉笑眼的,却也止住了颤抖的身子,鼓足了勇气,小声问道。
“赏赐何物?嘿嘿,你们四人不都是吏部推举的平卢节度使人选么?得胜者,便是平卢节度使了。”大胖子皇上嘻嘻哈哈地道。
“嘿,皇上,草民别的不会,驾鹰走狗,斗鸡打毬,声色犬马,却是草民的绝活儿!”“螳螂”瞧了身旁面面相觑的三人一眼,口中的诚惶诚恐之声换成了得意扬扬之音。
“如此,那便放手一搏吧!”大胖子皇上胖手一挥,大声道。
“皇上,在何处打?”“螳螂”问道。
“含元殿下十分宽敞,你们便在含元殿下比上一比吧,也好让孤家好好瞧上一瞧。”
四人站起身来,便于含元殿之下,“乒乒乓乓”地打将起来。
大胖子皇上喜笑颜开的,二只龙目直直地瞧着殿下,生怕漏掉一丁点儿精彩之处。他看至生动之处,龙体竟情不自禁地由龙座上立起,一双龙掌拍得“呱呱”作响,龙口之中频频发出叫好声。站立殿下两侧的文武百官亦随了皇上欢笑不止。
比试结束,却是“螳螂”获胜。
大胖子皇上宣“螳螂”上殿,满面含笑地瞧了他一阵,启金口,传旨道:“嗯,好小子,打得不错!你叫什么名字?”
“启禀皇上,草民王敬武。”“螳螂”毕恭毕敬地道。
“哈哈,王敬武,从即日起,你便是孤家的平卢节度使了。”大胖子皇上待“螳螂”王敬武谢恩毕,又传旨道:“王敬武,陪朕打上一打,看那便如何?”
“启禀皇上,臣怎敢在皇上圣驾前放肆!”王敬武身子俯伏于地,头、面之上冷汗直流,浑身抖成一团,口中发出诚惶诚恐之声。
“哈哈,朕恕你无罪!”大胖子皇上站起龙体,扶人下含元殿,手中执了毬杆,与王敬武“拼搏”起来。
大胖子皇上正打得起劲,忽听一人高声道:“启奏皇上,臣有本奏!”见得一位器宇轩昂的紫衣老者身子上前一步,跪倒于地,手中奏折高举,口中发出肃穆之声。
大胖子皇上却如未闻,依旧“乒乒乓乓”地打得欢快。
“皇上,臣有本奏!”紫衣老者身子向前跪爬一步,口中提高了声音。
“张爱卿,有本明日再奏,不见朕正忙着么?”大胖子皇上瞧亦不瞧紫衣老者一眼,只是笑嘻嘻的道。
“皇上,事情紧急,请皇上暂且停手,听臣奏来!”“张爱卿”急声道。
“哦,何事如此急促,张爱卿不妨说上一说。”大胖子皇上龙口中吐玉音,龙体却不歇下来。
“皇上,臣有渭州的奏折,须请皇上过目。”“张爱卿”急得嗓子冒烟。
“张爱卿,朕哪有功夫看那玩意儿,张爱卿便说与朕听听便了。”大胖子皇上语声依旧不急不缓的。
“张爱卿”心中暗叹了一口气,涩声道:“皇上,濮州盐贩王仙芝啸聚匪类,于渭州之匡城长垣起兵造起反来了!”
大胖子皇上龙心之中,微吃一惊,手足不慎,一毬输与王敬武。大胖子皇上龙面之上不由浮上一丝惋惜之色。
大胖子皇上命人捡起地上的毬来,接于胖手之中,又打了起来。此时,他龙面上依然笑眯眯的,龙口中漫不经心的道:“张爱卿,一个私盐商带几个愚鲁的村夫捣乱,能成得甚气候,值得大惊小怪的么?令渭州官兵剿灭便是了!”
“皇上,那渭州刺史邵戈上奏称,虽是率官兵多次征剿,却均是铩羽而归,是以才向朝廷上折告急的!”“张爱卿”急声道。
“有此等事?”此时,大胖子皇上龙面之上由满面春风变成了神态泰然,龙口中依然不慌不忙地道:“张爱卿,那王仙芝因何叛上作乱?”
“张爱卿”放缓了一下声音,道:“皇上,那王仙芝造反,寻了三个借口:一恨朝廷呼他们私盐贩为‘盐贼’,在境内设了十三个巡院和大批盐官,专门缉察他们,横如捕捉,处以重刑……”
“刑”字才出口,却听“啪”的一声声响发出。“张爱卿”心中吃了一惊,抬头看时,却见王敬武身旁的一位大臣面上中毬。
“看看,多可惜,好好的一个毬,竟然给搅了!”大胖子皇上语气之中已带有了一些不悦之意,但更多的却是惋惜之情。
“皇上,臣该死,请皇上赎罪!”王敬武声音抖抖的道。
“王爱卿何罪之有?是朕不慎,岂能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