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象武功虽是不弱,毕是孤掌难鸣;十数个蒙面人既然想取他的性命,又哪里还会留得半点功力?众人身子在他面前蹦来跳去,手中之兵挥动,纷下杀手。他顾了前面,却顾不了后面,顾了左方,却又顾不了右方,渐渐地,体力便觉有些不支,手中大枪亦显得沉重起来,身子飘动亦不若前时轻快、灵便。看看又拆了十数招,更觉双腿重若千钧,挪动艰难,手中之枪亦是沉重异常,直有重逾泰山之感,挥舞不动。他手下稍稍一慢,背心便被一棍击个正着。他陡觉胸中一阵剧烈的翻腾,嗓子一痒,口一张,便喷出一股血箭来。他一口血喷出唇外,身子晃得数晃,差点一头栽倒于地。
他识得自己今日实是难逃丧命之厄,却也将心一横,索性豁了出去。听得他口中大喝一声,见得他身子凌空跃起,大枪平举,身、枪合一,直向绿衣老者撞了过来。他尽平生功力,舍命一击,声势实是骇人。
绿衣老者见得他身似流星,疾扑而来,自然识得厉害,哪里还敢硬接?只是闪身躲避。他身子躲得虽快,却亦不及赵象攻击之势快捷,听得“哧”的一声声响发出,臂上被刺个正着,见得偌大一块皮肉随了枪头飞了出去。他口中大叫一声,身子不由退后几步。他忒也凶狠,身子只退得退,便又扑将过来,亦不顾臂上鲜血淋漓,双钩一振,向了赵象当头击下。
此时,赵象枪已刺出,收招相救却已不及。他功力倒也当真了得,身子在空中,猛然止住前冲之势,又一旋,便已然折了过来,向后退了几步,落下地来。他才落地,尚未站稳身子,忽觉背后金风袭来,识得有敌偷袭。此时,他虽是晓得敌人之兵已然近身,却也无法再避,只得将丹田中仅存的一口真气提起,运之于背,将此招硬接了下来。便听“砰”的一声闷响发出,见得他的身子摔倒于地。
绿衣老者口中发出一阵奸笑声,手中之兵挥舞,又向了赵象身子上补了数钩,眼见得赵象不能活了。他收回兵刃来,对了同伙大喝道:“奶奶的,将这小子的尸体处理了!”“了”字才出口,蒙面人众兵齐出,便欲向了赵象的尸身上击下。
便在此时,忽听一声长啸声传将过来。绿衣老者听得啸声,心中大惊,手出如电,一把抓起赵象的身子,向了墙外用力抛去。他足尖点地,掠上墙头,口中大喝道:“扯乎!”身子飞出院外。
众蒙面人才下墙着地,忽听一个低沉的声音由远处传将过来:“朋友们由步某家中出来,便如此走了么?”话音才落,众人面前,已然现出一个青衣老者与一位白衣少女来。
绿衣老者见得青衣老者二人,仰天打了个“哈哈”,怪笑道:“哎啊,原来是步兄回来了!”
“哼哼,朋友既然敢乘老夫外出之机,到步某家中滋事寻畔,也该对步某有个交代吧!”青衣老者冷笑一声,阻住了众蒙面人的去路。
“步兄,实在可惜,实在抱歉,步兄来晚了一步,老夫等已在贵宅中闹过了,步兄看如何发落老夫吧!”绿衣老者身子退后一步,阴森森地笑了一阵。
青衣老者听得“闹过了”三字,心中一惊,才想起赵象至今未露面儿,暗道一声:“不好!”口中疾忙大呼道:“象儿,象儿!”他连呼数声,只听得呼声在夜空中回荡,却听不到赵象的应答声。此时,他直惊得面容失色,亦顾不得再理会绿衣老者,身子跃起,掠入院中。
此时,白衣少女早已冲进院中,边跑边娇呼道:“表兄,表兄!”连呼数声,不闻回音。她芳心大急,身子一纵,掠入赵象房中。她于房中寻了个遍,只是未寻到表兄的身影儿。她见得表兄此时尚未现身,识得他多半凶多吉少了,芳心之中,好像压了一块千斤巨石一般直沉下去,且是怒火中烧。听得他樱口之中娇喝一声,抖动手中的双剑,冲出门来。
她掠出院门,施展绝顶轻功,向了北方直追下去。她既称“飞天女侠”,自是轻功奇高,虽是晚于蒙面人许多起身,但她飞行如电,几个起落,便已然挡于蒙面人面前,倏忽一剑,向了一个身材甚是高大的蒙面人直刺过来。她武功高强,今又含恨出手,威力自是大极。高大蒙面人尚未及得躲避,便被刺了个“透心凉”,尸体摔倒于地,发出“扑通”一声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