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凄厉的嗥叫声,不绝于耳,犹如巫峡猿啼、子夜鬼哭。
随着怪嗥声,见得由树林之中,窜出数十只恶狼,直向倒卧于地的一人猛扑过来。
眼见得此人将要葬身狼腹,蓦的,道道白光闪过,在阵阵惨嚎声中,见得数十只恶狼,于顷刻间,一个个栽倒于地,一动不动了。仔细瞧时,却见恶狼头颅透穿,七窍流血;恶狼身旁,有一些碎裂的雪球,除此,再无他物。显是将恶狼击毙的物事,便是一个个小小的雪球了!
又是一道银光闪过,听得“啪”的一声声响发出,见得倒卧者面门中正着。随着雪球的炸裂,见得他的身子微微蠕动了几下。
同是一般无二的雪球,以不同手法、不同力道打出,却具不同的功效,这份功力,亦当真是超凡入圣的了!
倒卧者身子只抖动了几下,便又僵卧不动了。
雪,鹅毛似的,愈是下得大了。眼见得此人将要被雪堆吞没,陡然,一阵长啸之声传将过来,直如春雷震震,径向他的耳膜鼓了过来。
便见得他的身子猛然一震,口中不由呻吟出声。随之,身子便剧烈地抖动起来,两手乱抓乱挠,双腿胡蹬胡刨,将雪地刨出一个个的坑来。他挣扎了许久,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慢慢睁开眼来。他使劲摇了摇脑袋,使神志清醒了些,便抓起一把雪来,在眉头上使劲擦了擦。他如此施为,脑子已然完全清醒了。他神志一清,眼前便又不自觉地现出一幕来。
“弟兄们,眼前的形势,便是我不说,大家也是清楚的。看来咱们集体突围的希望是渺之又渺了,不如趁着天黑,分散行动,各人悄悄潜入敌营,或许苍天有眼,使得几人逃得性命去。”一通身血迹的黄巾、黄衣人瞧了瞧身旁灰头土脸、衣衫褴褛、且是疲惫不堪的十数人,苦苦一笑,声音嘶哑的道。
“皇上说甚话来,我等愿随皇上同守此处!”黄衣人话音才落,众人便齐声叫道。
“弟兄们,到了此时,别再‘皇上、皇上’的了,让人听了心酸!弟兄们既不愿分散,便趁机歇上一歇吧,以备此后的恶战。”黄衣人与众人相处多年,自然识得众人性情,听得他们如此说话,识得众人心意已决,再劝无用,便说出如此的话来。他艰难地转过身子,以手轻抚着一个十六、七岁的黄衣少年的脑袋,柔声道:“孩子,他们不走,你走吧。”
“爹爹要孩儿到何处去?”
“孩子,听人说,你俊哥在江南聚有不少高手,你去江南寻他,让他带人来救爹爹。”
“不,爹爹,孩子儿不去江南。你们不走,孩儿也不走!”黄衣少年抬起头来,畏惧地望了黄衣人一眼,头摇得似货郎鼓。
“傻孩子,若无外援来救,咱们能一起出去么?”黄衣人面露一丝笑容:“孩儿乖,孩儿最听爹爹的话,去吧!”
“爹爹别哄孩儿了!江南距此千里之遥,孩儿几时才能到达?即使孩儿能寻到俊哥,何时才能带大队人马赶回?以眼前的形势瞧来,爹爹能支撑到那时么?”黄衣少年眼珠机灵一转,歪头想了想,大声叫起来。
“好孩子,小小年纪,怎的想如此多?去吧,爹爹多支持些日子,想来还是能及得的。”
“不,爹爹,要走,咱们便一起走,孩儿决不离开爹爹半步!”黄衣少年语声坚定。
“孩子,爹爹何尝不想与你一道冲出去?只是咱们一起走目标太大,是冲不出敌营的。”
“不,爹爹,任您老人家如何说,孩儿是不会单独离开的!”
“乖孩子,听话,去吧!”
“不,就不!”
“你……你……你去不去?!”
“孩儿愿与爹爹死于一起!”黄衣少年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忽闪,早已流出泪来,语气却是斩钉截铁。
“你、你、你再不听话,爹爹便自刎在你面前!”黄衣人怒极,拔出腰间之剑,架于自己脖子上,大声吼叫道。
“二弟,这般年纪了,怎的火性还如此大?莫吓坏了孩子!”却见一绯衣人劈手将剑夺了,斥责道。
“唉,大哥,二弟也知如此做鲁莽了些,但二弟此时心乱如麻,胸中便有说不出的难受,是以便不能自制了。”黄衣人口中叹了口气,身子退后一步。
“大哥”揽黄衣少年入怀,轻声道:“孩子,听大伯话,去吧,莫要再惹你爹爹生气。”
“大伯,并非孩儿不听爹爹的话,只是孩儿以为,孩儿去江南搬兵已无益于事,是以孩儿才不愿离开你们。”黄衣少年满含委屈,以袖拭了拭面上的泪水,悲声道。
“大哥”心中暗叹一声,苦苦一笑,张了张嘴,却未说出什么来。
却听一人大叫道:“砍球屌哩!皇上大哥生的哪门子邪气?别人不愿下江南,八弟随这小子一同去搬兵,救你们出谷!”
黄衣人上前一步,对“八弟”附耳道:“老八,这把年纪了,怎的又变得如此幼稚了?去江南搬兵求救,只是哄小孩子的话,你如何便当真了?你想,即便能冲出重围,何时才能到达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