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两人皆是一愣。
艾瑞也危险的眯起双眸,牙齿咬得咯咯响。这女人,还真有一套说辞,把他的命比喻成她的劳动成果,他若是出去又被打了,就是不尊重她的劳动成果。好!好!算你有理,气死老子了!老子活了二十多年,还没有人敢跟老子讲道理的,塞露娜。卡内安,你是第一个!
赛露娜也微微一怔。她在说什么呐?她救艾瑞,不过是因为……唉,罢了。
艾瑞就这样斜斜地倚靠在仓库摇摇欲坠的墙壁上,徐徐的吐着慵懒的危险魅惑,那精致冷硬的面容犹如南极的冰山,肆意的反射着三伏天的猛烈阳光,而他自己却依旧披着冰冷的外衣,像一块真正的冰块,纯洁,无瑕,仿佛笼络了世界上所有干净的美好。
“你能够压制我身上的病毒?”他又恢复了平日里生硬的电子男低音,沙哑略显暗沉,给人以无形的压迫。
说到病毒,塞露娜感到好像有一颗子弹直直的洞穿了她的心脏,压抑已久的怒火在水晶般剔透的紫眸里熊熊燃火,一阵火辣辣的仇恨在体内铺天盖地地蔓延,直把她的五脏六腑烧得灼痛,全身所有的神经和血管都翻滚着沸腾的血液。刚刚为艾瑞压制病毒时,她便觉察到那病毒的不对劲,那诡异的基因,阴森森的侵蚀能力,以及它能够随性变化,可静若止水,又可如狼似虎,足以让艾瑞在冰火两重天中淋漓畅快的挣扎沦陷。这,百分之百是异族病毒泄露入侵,其将会造成的危害和混乱可想而知。
“你是怎么染上这种病毒的?”她紧攥双拳,额头青筋暴跳而起。
艾瑞斜睨她一眼,半信半疑的,不过还是将来龙去脉都全盘托出。塞露娜垂眸沉思,难怪,难怪!果然是索贝斯。塔沙公爵那个叛徒!他明知自己身上携带着LF病毒,却有恃无恐地越界,将魔族的病毒在人界传播,也难怪诺罗如此暴怒,怒的不是那几张机密,而是病毒传染源啊!
”你身上的是LF新型病毒,我基本上摸清它的底细,只是很抱歉,没有解药,只能暂时压制。”塞露娜冷哼,人界的医生还是有两手看的,这种异族病毒也能控制住,她当真佩服。
“你知道这是什么病毒?!”艾瑞身上的危险气息越来越浓,他几步逼近塞露娜,两个人的距离不超过半米,“你到底是谁?是它的研发者?!”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保你的命。”塞露娜毫不畏惧他的压迫,嘴角始终噙着一抹淡淡的,摄人心魄的笑,配上垂落在耳边的波浪大卷发,一抹难以言明的浅笑,一簇散发着妖娆风情的酒红,恰似水晶高脚杯里满盛着的葡萄美酒,深邃,醇香,血腥,致命,宛若在刀尖上舔血。
“我凭什么相信你?”艾瑞步步紧逼,有一种想把塞露娜撕碎的冲动。
”就凭你的命!”塞露娜斩钉截铁的,这五个字就像五块巨石,沉重的砸在艾瑞头上,看着眼前的男子露出了一丝紧崩的迷惑,她笑得越发明艳动人,宛如阳光下盛开的玫瑰,“艾瑞先生,你的面子里子都表现出你对死亡不在乎,可事实真是如此吗?你只活了二十五年,我不信你已经活够了,舍得放弃你的青春!你信吗?艾瑞先生,我对你体内的病毒比任何一个庸医都清楚,虽说我无法彻底将它们清除,但我可以尽我所能延长你在这个世界上的存活时间。当然,我不会平白无故的救一个人,因为你长得很像两个人……”
“两个人?”艾瑞微微低头,额前的刘海遮住了眼睛,竞有一丝自嘲,”如果你救我只是因为我是别人的影子,那么你大可袖手旁观,被臆想成别人,是我艾瑞最不能容忍的。”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现在我管定你了。”塞露娜明煦的笑渐渐淡然,似乎有些苦涩。“如果你能帮我杀一个人,那我感激不尽……”她美丽的脸庞浮上一层苍白,森然可怖,那几个音节似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
“索贝斯。塔沙……”
艾瑞面色一凛,他认识这个女子才短短几十分钟,基本上摸清了她的性子,此刻她的神情,让他这个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资深杀手亦毛骨悚然。原来她也有仇人,也是跟他一条道儿上的。只是她的仇人,似乎……是熟人呢……?难道,她是……
突然,仓库外面一阵嘈杂,纷乱的脚步声直逼两人的藏身之处。艾瑞脸色骤变,迅速从腰间掏出两支手枪,分给塞露娜一把,然后拉着她贴着墙根蹲下,尽量放轻呼吸。他把枪上了膛,嘴唇几乎贴上赛露娜的耳朵,他的声音低得近乎耳语:“追杀我的人来了。”
两个人贴在一起,方才还是剑拔弩张的两人,突然间挨得如此之近,赛露娜的心脏差点停止了跳动。黑暗中,她能闻到他身上浓重的药水味,感受到他沉重紧张的呼吸扑在发丝上的温热,还有他失去规律的脉搏。
当真是蛊惑心魔,妖孽!赛露娜只觉得脸颊变得燥热,下意识地想伸手推开艾瑞,却被他汗湿的手紧紧地扣住手腕,他紊乱的脉搏混乱在她的脉搏里。她握紧了枪,抬头在黑暗中对上他六神无主的墨眸,心下一沉:他身受重伤,病毒也刚刚稳定,外面人又多,他一定熬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