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时,一阵腥风从卷着沙尘从那洞口袭来,吹得我们几乎都睁不开眼睛,朦胧之中我隐约看到好几道这榕树的根须从那洞口伸了过来,我下意识的一躲, 但还是被一条根须卷到了小腿,只感到腿上一紧,重心一个不稳,就已经躺倒在地上,我本想撑地爬起,还没伸出手,就感到一股巨力再将我向洞口拖,沿路尽是碎石,硌在我的身上就像重锤砸在身上一般,正在挣扎着,就看到楚东更快速的从我身边滑行而过,再回头一看,就看到师兄已被根须拦腰缠住,正在我的后面不远的地方做着和我一样的挣扎。见师兄双手还能动,我忙将腰间的匕首拔出,抛向了他,师兄将那匕首接个正着,看也不看朝着身下一划一绞,就已经将身下的根须斩断。还来不及将腰间盘着的根须斩断,师兄就双手一撑地,一个翻滚已经落在了我的身前,只一刀,只看到白光一闪,我的腿上就一松,即刻就停下了向前滑行的趋势。
师兄正要去救楚东,可就在这时,又是好几道根须袭出,那些根须就像游蛇一般,盘旋蜿蜒的已经探到我们的眼前,它们在我们面前晃了晃,仿佛是在瞄准一般,接着就是向前一跃 ,师兄慌忙横开手中的匕首左挡右格,那根须虽攻击的紧密,但一时也奈何师兄不得,我紧跟在师兄身后,也是躲过一劫。只是这么一耽搁,却延误了搭救楚东的最佳时机,此时此刻,楚东已经被拖到了洞口,想救他已然是来不及了,就连抱着他的陈队都不得已地放了手,陈队笨拙地在地上打了滚,躲过了几条回陇的根须,这才来到了我们的身边。
眼看着楚东被拖进了洞,我的心顿时一紧,就像自己被拖进去了一般,我一跃而起,抽身就要去追,生怕去晚了,楚东会出什么岔子。谁知我刚跨出一步,就被师兄一把抓住。
“楚歌,你冷静点,我们不知里边的虚实,不要莽撞,这树藤一时还要不了他们的性命。”
“放开我,我没法冷静,那是我弟弟,那是我弟弟啊!我能冷静的下来吗?”我说着,就用力甩开了师兄的手。
我不顾师兄在身后的极力阻拦,几步便冲向了那个洞口,那些根须忽然见到我变得这么主动,反而有些不适应,迎客似得悬在那里动也不动。我可没那么客气,用手直接将它们甩开一旁,可当我的手碰到它们的一霎那,我就猛地惊出了一身冷汗,那粗糙的根须竟然,竟然已经有了体温,我明显的感觉到指尖一热,那温度居然有些烫手,足有六十度。我吓得往后一缩,马上萌生了退意,刚才它卷着我的小腿,隔着裤子并没让我发觉,现在如此真切,我就像摸到了老虎的屁股一样,心有余悸,这老虎的屁股,可真是摸不得的。
我刚向后一仰,那根须就马上察觉到了我的退意,一下子就卷在了我的胳膊上,我甩了好几下,谁知手上这条根须还没有挣脱,其他的根须也全都蜂拥而至,眨眼间就将我裹了个严实,连内脏都快被它挤出来了,不只是全身,甚至连脑袋都被缠了一层层的根须,两眼一抹黑,接着什么都看不到了,心想糟了。每年端午都是我在吃粽子,没想到这次反过来了,自己要被当肉粽子给这树魅吃了,真是逆天啊。
磕磕碰碰地被拖了一阵后,就感觉到自己突然停了下来,晃晃悠悠的感觉到自己被慢慢抬了起来,四周的腥味猛然加重了不少,也闷热了许多,心中忽然升起了一阵寒意。正在求佛祖保佑来着,忽然感到腚上一阵灼痛,暗骂这树魅也太讲究了吧,竟然还蒸上了,还爱吃熟食,这是哪门子逻辑吗?可不一会儿,我就感觉到不对劲了,身上的根须忽然就松动了,一个个就像抽丝剥茧一样慢慢抽离了我的身躯,全身忽然一松,我就被摔在了地上。
正疑惑间,就看到师兄和陈队手中拿着火把在我的身旁不住的挥舞,看来正是师兄他们烧了我身下的根须,我这才得以脱身。重新审视我身处的环境,我这才看到自己已经身处在黑漆漆的洞中了,师兄他们的火把快速的闪动着,晃得我的眼痛,我强迫自己不去看那火光,却更不适应这无尽的黑暗。凑着这微光,我看到周围尽是垂下的根须,密密麻麻的就像珠帘一般,遮住了我的视线。
那些根须果然很怕火,一碰到火就龟缩起来,或是左右闪避,那些躲闪不及的,就被火烧着了,看上去真是大快人心。但我看师兄他们玩的起兴了,竟然忘记了正事,我心中暗骂他们不像话,于是大声喊道。
“师兄,快找楚东他们,不然一会火把灭了,看你还有几件衣服可以用来继这火把。”我刚刚才看到师兄他们的火把使用自己的外套做的火头,于是就笑着说道。
“那有什么,不是还有你吗?你的衣服不也有这么这么多的吗,到时候你也应该贡献出来的吗?”陈队阴恻恻的一笑,看上去直想踹两脚。
我们说着就边赶开垂下的根须边向洞的里面走,走着走着,忽然感觉头顶有水滴在了鼻尖,我心中一阵恶寒,大骂道:“他妈的,这树魅怎么还流口水啊,都滴在我的脸上了。“
“不对,这里怎么这么热,潮气也这么重。”刚才被那根须裹得这么紧,浑身都麻了,竟一时没感觉到这温度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