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南宫旭返身向跑马山赛场赶去时,萧岣还在瞧着那个神秘女人的背影,不知她对南宫旭说了些啥话。当时只见罩着面纱的她对着南宫旭还拿在手中的那柄飞镖刀摇了摇头,看来飞镖传信之人不是她。
谁也没看见这位神秘的女人是何时离开的,更没有看到她是从那条路径很快就回到了先前所在的山顶,凭萧岣的目力是瞧不见仍在那里的毋极和紫衣女二人。
确信南宫旭已经返回,毋极得到六妹肯定的回答,她的目光仍然停留在山下的海子边上,注视着那几拨人的举动。
别说失去了郭达宝剑的南宫旭一路上闷闷不乐,一言不发地只顾赶路。跟在他身后的萧岣心里也是大失所望,即便南宫旭使这把宝刀在赛场上胜了之后,他也别想使用到这把杜鹃刀了。我的兵刃又不是剑,这菜刀也是一把细细挑选买得的名刀嘛,摸摸腰间菜刀把自语着,到时我萧大侠也能上场拔刀相助我最好的伙伴南供起。
南宫旭眼前不断闪现郭达宝剑飞入五色海的景象,这最后的分别让他心头的缺失真难以平复,胸膛内空闹闹地十分难受。还是萧岣发出了劝慰的声音才让他回过神来。
“哎!我看还是老人家们常说的那话儿对,‘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终归就不是你的’,我说南供起南大侠咱们也别再怄气啦,咱们立马就要去干大事呢!你可别忘了将那只金鸭子带上。”
“还有,今儿一过,你得帮我请你的那位铁匠朋友替我打一把最好的菜刀,宝菜刀——不,叫菜宝刀!也不大顺口?”
“你是说洪二哥?你不也认识他么为何还要我——”
“不管怎样,这个黑大汉与你的关系比我要铁得多,肯定就会锻制得更好。”
萧岣的话音刚落,就被前边发出一声叹息惊了一跳,他从没听见过南宫旭会发出这么沉重的嗓音,这声叹息让他心下发凉。而南宫旭在此时连自己也弄不清是否是自己发出的声音?萧岣当然是看不见他们的头顶上方有一朵溜溜的洁白云彩,云彩正缓缓飘移着,云中有一飘飘渺渺的身影极像是郭达将军……
此时南宫旭伸手摸摸一直稳稳当当的藏在怀里的这只金鸭子,这个略显沉甸的宝贝让他的心绪七上八下,他当然舍不得将它递交给秦文彪,但也没有理由留在自己的手中。秦文彪既然是以替打箭炉乡亲们收回,就得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反正我在向他一送一夺间拼死也要向他讨还血债,爹娘和妹妹,我这个不中用的不孝子,时时眼见着秦贼那副可恶的嘴脸却没能灭掉他,可不能再这么拖拉下去了!
在这同时,在方圆数十里内只有三人目睹了南宫旭同郭达宝剑的分手。一位是云游路过此地的旺吉上师,目光闪烁的他在打箭炉西面的子耳坡一处山石上驻足片刻,对着跑马山顶上那朵溜溜的白云道一声:“印明禅师有诗云,‘养就家栏水牯牛,自来自去有来由。如今稳坐深云里,秦不管兮汉不收。’”
早就悄然离开赛场回归庙内打坐的静易师太闭合开启的天目,叹道:“山堂静夜坐无言,寂寂寥寥本自然。何事西风动林野!一声寒雁唳长天。”
而内功颇深的毋极夫人则在山头上微微摇头道:“此娃此生怀深仇,旧仇未雪添新愁,纵然宝剑有来由,也难扫除胸中忧。”言毕轻叹一声,相比这个娃娃,我肃妹子又何尝不是如此?
“这次到山上可见着你在太平军时的大师姐?”毋极夫人忽地对身后的紫衣女问一句。
正专注地瞧着海子四周情形的六妹一怔,见宫主问及大师姐,摇摇头无可奈何的叹口气道:“大师姐——静易师太并不只是不愿见我,已传出话来,说是她从今夜子时起便开始闭关修炼,谢绝所有来访客。”
看来。这老友旧交们一个个皆已渐行渐远……宫主若有所思。
紫衣女子闻言,不知宫主所指是她六妹还是宫主自己,但已勾出她一丝伤感来,不久前与申礼仁相遇时的情景历历在目,那一句句熟识的嗓音仿佛还在耳际回响:
“旧交偶相遇,往事总难叙,心儿尚未冷,热可融坚冰;……意欲了结未了结,真真假假梦难成?一朝数代人皆归,是非黑白谁定评?”
她当时就从其嗓音听出,分明就是喜欢吟诗歌曲薛士元薛师兄,如今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已难得有他这样独来独往的来去如风的人,未必他真的要孓然一身将这独行的游侠做到底?她的眼里不觉间已噙满一眶热泪。
却说此时正在五色海子岸边的萨莎见威廉对那根管子十分重视,心下暗暗着急……心下一灵动,见杰克正在愣神便大声问他道:“你此刻在想什么呢?”
“萨莎,你可知道那个叫什么洪天王的——?” 杰克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来。
“大清国的人都知道,是那个叫洪仁轩的失败了的太平军头儿。” 威廉不以为然地接话道,威廉伸出了一根小指头摇头,显露十分藐视的神情。他用上了这里小朋友的手势。“什么红天王黑天王的,只能是这个。”
“也是也是,对对对!就是个不成气候的山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