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岣朝山顶方向爬了一段,见这条小道荆棘丛生乱石交错十分难走,决定折回去改走另一条道,却在方才经过的岔路口被几名军丁拦住。不知这几名军丁何时从哪几块岩石后跳出来的?拦住他的军丁说是奉将军大人之命,盛会结束之前任何人都只能上山不能下山。
萧岣争辩了几句无果,只得依旧退回原路再慢慢爬去。心下气恼,从没见过这般强留人去凑闹热的?!
当他走近场外的人群,从人缝中挤进脑袋朝场内瞅去,正逢川江刀客与冈底斯刀客的对决。瞧这两人,身形粗犷彪悍的一位大汉是从大山里来的冈底斯刀客,而另一位是从大江边过来的川江刀客,此人却又显出别样一种结实精壮。
萧岣见两条大汉一进一退高低起伏来去蹦窜,两柄砍刀舞动如飞虎虎生风不时发出叮叮当当的磕击声。看去皆使出了各自的看家本领,丝毫没给对方露出一点破绽来。
人群中不断有人叫好喝彩,萧岣也不禁叫起好来,果然都是高手呢!摸摸插在腰间的菜刀把子,心下赞羡道,我萧岣若能将菜刀舞得如此,在这趟比武中不说得个百十两银子的赏金,起码也会得到一二十两。想起金全贵许偌过他的,只要南宫旭将金鸭子交还与秦将军,不但保他们安全无事,还有百两银子的赏金。
当时就觉得金全贵让他办的事并不难,凭南宫旭的武功也不会有多大危险,看来此人还算念点老交情。南宫旭以易过容的身份靠近秦文彪的确是个好主意,萧岣便把眼睛朝四下观望,也不知南宫旭已到了哪个方位?
萧岣当然不知,已经有两个松林坛的人在暗中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易过容的南宫旭正朝着坝子正面的台子方向移动,此时他已瞧见了台前的情形。见茆三与宫达仁的座位靠近一起,心下暗暗吃惊,这两个也一同来了?小爷我一旦对秦贼动起手来,他身旁的茆三与宫达仁要是出手助他,咱的把握可就……
不行!咱不可能放弃这次机会,非得在那一霎那间完成拔剑刺进的动作。离他不远有两个松林坛的人朝人群中的他注视了两眼,觉得此人不过就是一个前来比武参赛的青年刀客而已。
此时,又进行了两轮比赛。刚赶到不久的茆大人兴趣十足地观看着,转身对秦文彪和宫达仁点头赞道:“好,我茆某人看的此次比武会办得好!与众多的比武会甚为不同,既真刀实干地展现了各个刀客的武功,又还没有生出重大的伤残。依我所见,这些武林人士从交手到退场还真像不打不相识的朋友一般,瞧他们一个个握手拍肩的那股热乎劲儿。”
宫达仁虽在心下疑惑,但觉就这样的结果也算不错。只有秦文彪的心情已经坏到了极点,他仍然没瞧见那个南宫小子再次出现,朝金全贵瞪眼望去,对方像是正津津有味地瞧着站在离他不远处的两个藏家姑娘。
秦文彪的一股怒气不好发作,便吩咐蒋横顺拎过一壶酒来,对身旁的茆宫二位只是客套地道一句,二位大人,不好意思啊下官的酒瘾犯了,二位也饮上两杯?却不等对方回答竟独自饮了起来。
“秦将军果然好兴致。”茆大人瞥了秦文彪一眼,语气平淡地道,“虽说这论刀会的文论有些名不副实,不过还算热闹,”
宫达仁道:“无论如何,这些刀客大都是打熬气力舞枪弄棒的汉子,肚内有文墨的毕竟寥寥无几。”
茆大人道:“因此,我就有所不解了,为何要弄个什么文论武论的,还要从瓦屋山折腾过来?”
秦文彪早停下手里的酒杯,忙作解释道:“整个比武原本是瓦屋山,不料与那些论道拜佛的在日子上打了挤,这才将最后的几轮移了过来。”
宫达仁也替他补充道:“这样也可方便从昆仑天山冈底斯等边远地赶来的刀客。”他当然感觉到这秦文彪的筹划并不简单,但并不清楚他会有何种举动,又因摸不透茆三此次前来所领受的太后懿旨是何意图,便决定察言观色见机行事小心应对。
“既是如此,甚好。”茆大人似乎又自语道,“原本以为真是这些武林人士自个儿弄的比武会,原来是秦将军下过一番工夫的。”
秦文彪心下略为一惊,马上笑一笑道:“我也没做啥,不过是蒋横顺听说了江湖中人有这么个意思就撮合撮合助其办成罢了,茆大人也知道的,虽说下官的武功与茆大人相比相差甚远,对江湖武林还是颇为关注的。”
茆三正要开口对秦文彪回两句‘过谦过谦!’之类的话,就被宫达仁打断。
“秦将军的兴致不减呢。”宫达仁补充道,“据我所知,莫看这位蒋老弟在秦将军帐下效力多年,许多时候还是免不了些江湖作派,多半是他与江湖人士们相商促成的。听说他也意欲在此次比武中施展一番。”
秦文彪还是忍不住朝茆三试探道:“茆大人此次前来,太后老佛爷可有懿旨?”
茆大人微笑道:“太后恩准在下前来看一看这川边的武林盛世,一切皆由二位大人安排定夺。”
宫达仁忙道:“不敢,既然茆大人来到,这关键之处还是须得茆大人的认可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