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看似紧闭着的正门并未关闭,南宫旭只轻轻一推便就开启,呈现在眼前的是一道一人多高的屏风。南宫旭一瞧见这屏风上的图案便眉头微皱,心下暗道,又弄些这样的玩意儿是啥意思?
原来屏风上的图案与大门上的几乎是一模一样,圆形的图案看去同样简单,上半圆内的那个符号比门外的更醒目。那是一个极像去掉了中间刀的‘盆’字,其笔划简直就是由一根根原木组成,最下面的一横明显是由砖块排列……八字下面皿字的三个中空处隐隐约约显有人影,中间一个俨然端坐……
下半圆内横着的那三条水波般的道道,极像是江河湖海之意。再一细瞧,果然上下半圆之间有一条似隐似显的船舟。船舟之下半明半暗的倒影同样显出了上八下皿的字形,四周空处那些细小的飞禽走兽花鸟鱼虫皆环绕着大船,一个个的头部皆朝向着着皿字形的中心……
屏风后面是一间大厅,南宫旭正觉空空荡荡的大厅显得格外宽敞,正中的地面上突然发出一道声响,接着就有物件从地上冒出。定睛看时,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张条形的大案桌连同桌面上的一只大柜子。
案桌刚稳稳地在地面安放好,那柜子的顶盖连同周边一下就已分解打开,这下出现在南宫旭眼前的是两顶官帽一般的东西,其中一顶就如戏台上的官帽一样两旁有翅膀,另一顶便是人们天天可瞧见的那种清廷官帽。奇怪的是,官帽下面却各是一个硕大的方形物件,方形物件下面是悬空的,全靠四周那几把刀枪剑戟样的东西支撑着,甚至其中还有一支明显是洋铳形状的。
让人费解的是,案桌前面还同时出现有一香炉,香炉里插几支点燃的香火正有几缕轻烟袅袅升起……古怪?南宫旭直到快要靠近,方看出那方形物件是一枚官府大印的样子。摇摇头心下嘀咕道,摆放这么些玩意是啥意思?直到猛地瞧见桌前侧的几个字迹,他才似有所悟。原来是这么两行字:
‘万般皆下品惟有权金贵,卜卦抽签莫如在此祈富,中间的横批是:顶礼膜拜。’
不止一次听说过‘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话,眼下又冒出个什么‘唯有权金贵’来。听来都让人感觉不爽!心头顿生烦恼,不觉有些焦躁起来,朝左右两侧一瞧,见各有一道可分别进入两旁厅房的门。又隐隐听得楼上有轻微的声音也不去管它,想到方才听见那两个家伙的话语,便自个儿冷笑,内紧外松?小爷就瞧瞧此处干的是甚么勾当?径直进入到左侧的厅房。空空如也的厅房内先是让他感觉无趣,接着就让他吃了一惊。道是为何?原来当他踏进厅内数步,头顶处突然亮起的一盏大灯将厅房照亮。
这才看清里面的一溜墙壁上有四个大字‘福禄寿喜’,每一个大字皆是由一些小图案拼接而成。再向左方与后面两侧看时,见又是几道屏风贴壁而立,屏风上画有鹤发童颜凸显光亮的大额头的寿星老人,手拄拐杖的老人笑眯眯盯向自己,画得活灵活现呢!两个小童各手捧一只大寿桃,还有不少的寿桃结在大树上,苍劲的古松隐隐的山峰蓝色的海子。
一道屏风两侧的字迹是:寿比南山高又高,福如东海深又深。中间有一对老人端坐着,四周环绕一大群白白胖胖的娃娃……目光扫视,自然看到图上还少不了那些时常见到的仙鹤神鹿之类……
南宫旭明白这些画儿所画,便是那‘福禄寿喜’四个大字。便笑道,这儿是酒色财气,那边就该是‘酒色财气’了罢?返身走进了右侧的厅房去看时,果然是这四字。
照样有那么几道屏风,分别画有金砖珠宝金元宝大银锭绫罗绸缎……一群长相丰肥的男人围坐在桌旁,桌上的盆儿砵儿罐儿杯儿盘儿碗儿皆盛得满满的……一个个的身旁皆有女人,妖冶的女人有的在替男人斟酒有的被男人搂着调笑……回头却又瞧见了几副字画。
并不懂字画的南宫旭只是随眼一瞥,一帖横幅的画儿吸引住他的目光。这副画虽是只齐手肘的宽度,但有五六步长。上面画的人物起码有三四十个,是一些头戴官帽的男人和一大群装扮大同小异的女人,女人皆三三两两地围着这些男人,其中有官员模样的男人坐在大榻上或坐在椅子上,四周环绕而立的女人一个个皆神色谦恭……画上的几个字也不难辨认:叫什么‘韩熙载夜宴图’。
相邻的一副画儿是张条幅,画中的人物是四个女人。右上角写有什么莲花……蜀后主……云云,足足有七八行字迹,落款是一个叫作‘唐寅’的。女人的衣着头饰与那横幅上女人的很有些相似,细看时却又不同,但感觉皆比当下男女的衣饰好看。他当然不识这是大名鼎鼎的唐白虎所画的一副‘蜀孟宫妓图’。只摇头道,难怪归爷爷师父总说是自打这满人入主中原,就将汉人的衣饰头发改了难看的模样。
这几副画儿先还吸引了南宫旭的目光,瞧了几眼后很快便觉无趣,终究是对字画一类所知甚少。
刚退回到门厅处,就听得两侧的厅房内发出一阵怪异的声响,倒也不算难听。循声从仍然敞开着的两道门内看去,但见里面在突然间冒出一张长一丈有余宽约六七尺齐腰高的特大桌面,桌面上了出现的不少